吃飯的地方距離練和豫家不遠,一頓飯吃得異常沉默,裴衷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
但低落歸低落,裴衷還是默不作聲地給練和豫剝了整整一碗蝦肉,蝦線也挑得干干凈凈。
晚上回的是鵬城灣一號,幾乎是剛進門,還沒來得及換鞋,練和豫就被裴衷按在了墻上,劈頭蓋臉的吻落了下來。
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撕咬來得更合適。
裴衷接吻的力道極大,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在攫取練和豫的呼吸,平時親吻和廝磨時會小心收起的尖銳虎牙,甚至在練和豫的唇瓣上咬出了一顆血珠。
下午剛做過一輪,為了盡快趕去吃飯,兩人都只做了簡單的擦洗。
裴衷的手指在被使用過度、還發(fā)著燙的陰道里攪動了幾下,射到深處還沒來得清理的濃稠精液這才不緊不慢地順著他的動作往外溢出,色情地順著大腿往下滑,留下幾道濁白的精痕。
只是草草做了擴張,裴衷便扶著胯下的性器長驅(qū)直入,格外兇狠地撞擊起來。
練和豫像被莫名其妙丟進的石臼里的一桶熟糯米飯,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裴衷這一錘那一棍的打成了一團年糕。
果然,裴衷平時哪怕被他撩撥得再瘋,也是收著勁在做的;真不管不顧起來,練和豫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操穿。
“操……輕點,你要弄死我嗎?”練和豫又痛又爽,死死抓著裴衷的頭發(fā)往后拽,逼著他抬頭同自己對視。
他看到了一張滿臉淚水、極度悲傷的臉。
裴衷淚腺淺,練和豫又有些惡趣味,把人逼出幾滴眼淚是常有的事情,兩人也心照不宣地把這當(dāng)成了床上的情趣。
但練和豫確實是第一次見裴衷哭成這樣。
體內(nèi)的性器杵在身體里一抽一抽地彈,折磨得練和豫身體難受得要命不說,心里也莫名地不得勁。
“是不是我做得不好,所以你才要去汀岱?”
豆大的眼淚打在練和豫的小腹上,混入已經(jīng)冷卻下來的性液里,燙得練和豫打了個哆嗦。
“我沒覺得你不好?!?/p>
練和豫嘆了口氣,伸手去給裴衷抹眼淚,對方便順著他的動作,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手心,“這段時間我也沒找過別人……如果你介意的話,在和你結(jié)束約定之前,我不會和其他人發(fā)生關(guān)系?!?/p>
“我介意,當(dāng)然介意——但結(jié)束后呢?”裴衷沮喪地垂下了肩膀,無精打采地把額頭倚在了練和豫肩膀上,小聲道:“我不想結(jié)束,我好喜歡你。”
即使沒談過戀愛,但被表白過很多次的練和豫,對于感知他人的喜惡還是很敏銳的。
在床以外的場合被偷吻時,他就隱約感受到了裴衷越界的心意。
練和豫不否認自己是對裴衷有好感的。
裴衷太好了,好到練和豫常常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甚至有點迷失在了裴衷的溫柔和坦誠中。
可這個年齡階段的男生很容易把性和愛搞混,更容易誤把生理欲望理解為怦然心動。
他不清楚,裴衷說的喜歡,到底是是喜歡自己的身體,還是喜歡自己這個人呢?
除了這幅還算過得去的皮囊,練和豫可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內(nèi)在美。
精神狀態(tài)引發(fā)的暴力和濫交傾向、酗酒、過量用安眠藥……讓練和豫不止一次地獲得圈子混亂、性格惡劣、為人強勢的惡評。
他就像是一件隱藏在華麗高定西裝下的破爛汗衫、一顆外表完美里面卻生滿了蛆蟲的蘋果、一棟看似磅礴實則搖搖欲墜的爛尾危樓。
買到就是虧到。
練和豫早就不抱期望于能和正常人那樣擁有一段平和溫馨、一眼能望到二三十年以后的正常情侶關(guān)系了。
但他不介意短暫地做一會兒夢。
盡管這個夢是練和豫通過強制和引誘的手段得來的。
“真可憐。”練和豫把被眼淚和汗水粘在裴衷臉上的頭發(fā)撥到耳后,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安撫著無聲哭泣的裴衷。
“那你要不要搬過來陪我?當(dāng)然——這次我不需要你對此作出什么時間上的承諾,你膩了的話隨時可以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