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水庫旁渺無人跡,只有知了喋喋不休的鳴叫聲,與水生動物的拍動翅膀的動靜。
八月正是雁鴨類水禽換羽的季節(jié),白天藏在水草里躲曬的野鴨子暫時失去了飛行能力,只得來岸上覓食。
幾只野鴨成群結(jié)對地正在岸邊水草里啄來啄去,猝不及防被身后那架突然搖晃起來的龐然大物嚇了一大跳,謹(jǐn)慎的鴨子們被嚇得紛紛跳回水里。
其中膽大些的那只睜著一雙黑豆似的眼睛,歪著頭觀察了好一會兒。
它發(fā)現(xiàn)那龐然大物只是單純在搖晃,周邊卻久未出現(xiàn)需要它們警覺的捕食者,便不再關(guān)注,又低下頭繼續(xù)覓食。
“啪!”
野鴨的覓食再次被中斷,它再次抬頭,眼前的場景卻非它能理解。
而如果旁邊有正在夜釣的釣魚佬,一定會心照不宣地笑起來——貼了防窺膜的玻璃擋得住車內(nèi)的香艷的場景,卻擋不住在蒸汽凝結(jié)的窗玻璃上留下的那只滿是情色意味的手印。
接著,另一只更大的手印覆蓋了上來,在玻璃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印記。
車?yán)铮毢驮サ纳习肷硪廊坏皿w極了——整齊的頭發(fā)、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扣到領(lǐng)口處的雪白襯衫、昂貴的戧駁領(lǐng)西裝外套。
如果忽略那條失蹤的領(lǐng)帶,與西裝下擺處狼藉腥臊的性液的話。
練和豫的下半身不著寸縷,腿心已經(jīng)被肏得紅彤彤一片。
潮吹的液體打濕了身下的裴衷大腿,不斷濺出的水液還在往下滴落。
而那條消失的領(lǐng)帶,正被系在練和豫的陰莖根部,隨著性器的顫抖而晃動。
“讓我射,我想射……”練和豫哆嗦著手腕想去解身下的領(lǐng)帶,還沒碰到,就被裴衷抓著手扣在了腰后。
“已經(jīng)射了兩次了,”裴衷安慰似的親著練和豫的眉心,呼吸打在對方冷硬的眼鏡鏡片上,泛起一團白色的水汽,“今天干得很深,你再射一次可能就要失禁了……不是說不想把新車弄臟嗎?”
“我操、操你大爺……”
練和豫被宮腔里抵著敏感點猛頂?shù)男云髅H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能側(cè)過頭咬著牙接受這滅頂?shù)目旄小?/p>
剛剛被手掌抹開蒸汽的那一塊能清楚地看到車外的場景,練和豫垂下眼睛,與車外的一只小眼睛的綠頭野鴨對上了視線。
野鴨子不知道什么是羞恥,但練和豫知道。
幕天席地、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幾小時前,練和豫還穿著整齊、彬彬有禮地在公司里意氣風(fēng)發(fā)。
此刻,卻主動剝開束縛,在公開場合暴露著生殖器、倒在副駕駛臺上像只發(fā)情的野獸一樣,請求著戀人射到自己身體最深處以盡快結(jié)束這場性事。
裴衷當(dāng)然會射到最深處,他恨不得射到清潔時手指都碰不到的地方,讓練和豫從早到晚含著他的精液、從里到外染上他的氣味。
略低于人體溫度的精液填滿了練和豫,他像剛從餐館里走出來的吃撐的食客,不自覺地打了個嗝。
射進(jìn)來的好像不是精液,而是高濃度的酒精——他眼前像是被套上了一個萬花筒,視野被打碎又重組。所有場景在練和豫眼前不斷轉(zhuǎn)動與變幻。
他全身痙攣的幅度大到連裴衷都控制不住,會陰處肌肉以極快的頻率開始收縮,裴衷知道練和豫到了極限,迅速松開了綁在對方陰莖根部的領(lǐng)帶。
——卻什么也沒射出來。
精液從前列腺、尿道逆行回膀胱,練和豫掐著裴衷的脖子,達(dá)到了足以讓他昏厥過去的干性高潮。
等他醒過神來的時候,鈴口處混合著精液的尿液還在潺潺地往外排,裴衷拿紙巾擦的速度遠(yuǎn)遠(yuǎn)趕不上漏的速度。
這個難忘的七夕,裴老師帶著臉上的兩個對稱巴掌印、脖子上清晰的掐痕,握著戀人剛送的、彌漫著詭異味道的新車的方向盤,朝家的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