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J身材高挑,體格修長,估計得有188以上,皮膚蒼白,花臂上盡是彰顯著力量的隆起肌肉,上身穿著無袖黑色背心,下身一條淺藍色做舊的破洞牛仔褲,十個手指上都是繁復的字母紋身以及夸張的哥特戒指,左右耳朵上都有七八個耳釘。
吳煥遠遠的看著DJ裝逼,高亮的燈光打在那個男人臉上,梳理完美的偏分油頭,臉型偏長,下巴很尖,高挺的鼻子,薄唇上還有一個閃亮的銀質(zhì)唇釘,以及那雙……狹長而具有攻擊性的黑眸子。
一下子,與記憶深處的那個男人重合。
吳煥猛的楞住,然后嘲諷的笑著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在心里罵,媽的,真是老了,這就不勝酒力了,還是自己太想他了,這都能把人看錯,真是傻逼到家。
那家伙指不定都死了好多年了,吳煥消沉的想著,手中酒不斷,以一種要把自己喝到昏迷的決心一口又一口的灌下去,旁邊的姑娘都看不下去了,去搶他的酒瓶。
酒吧門口突然涌入十幾個彪形大漢,人手一把開山刀,氣勢洶洶的闖進酒吧,保安看這架勢沒一個敢攔,趕緊派人去叫人來處理,帶頭的大漢旁邊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她哭兮兮的拉著那個領頭的男人,以她微小的力量阻止他向前。
“哥,我求你,哥?。。 迸⒖薜孟±飮W啦的拖著她哥哥的手臂,“哥哥!不要殺人!哥!!?。 ?/p>
那十幾個人走到哪里就砸哪里,把人群粗暴的推開,大波人被推到在地。
女孩見狀哭得簡直崩潰,漂亮的臉上全是淚水,“哥!求求你不要鬧事!我不想你殺人??!哥!!”
健碩的男人一點都聽不進去,他現(xiàn)在的怒火能讓他把人給撕碎了踩成渣。
男人猛的掀翻一個酒桌,大聲問道:“吳煥那個狗娘養(yǎng)的在哪里!?把他交出來我們就走!不然今天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p>
女孩搖著頭拉男人的手臂,“不行……不行哥哥,孩子不是吳煥的,孩子不是他的,求你不要動他!不要殺人哥哥!”
舞池里的人群早就尖叫著躲開,JADE PAPA在臺上冷冷的看著一切,修長的手指在混音臺上依舊飛快的操作,音樂一首比一首帶勁,震得人心臟發(fā)顫。
吳煥的那幫狐朋狗友聞言都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覷,有個膽小的怕被砍成肉泥,站出來對著那個大漢喊:“吳煥在這!吳煥在這?。?!”
男人瞇著眼睛,渾身散發(fā)著怒焰,提著砍刀大步走過去。
醉成了一攤稀泥的吳大二逼倒在沙發(fā)上,大張著嘴睡得昏天暗地。
DJ臺上的男人不見了,音樂還在響。
“啪!”
供電系統(tǒng)被暴力切斷,整個酒吧突然陷入一片漆黑,提著砍刀的男人被氣得發(fā)抖,對著黑暗大吼:“可以?。?!操你媽的吳煥?。?!有人保你是不是!!老子今天不砍死你個王八犢子我就不是人??!”
說著男人揮著大砍刀對著吳煥方向就要揮下,一道修長的身影猛的握住大漢的手腕,一使勁,大漢手中的大砍刀咣當?shù)粝拢┡械拇鬂h對著黑暗瘋狂揮拳,影子拿起兩個啤酒瓶,在大漢的頭上迅猛的砸下!
那彪形大漢頓時捂住頭痛苦的向后倒,頭頂鮮血直流,嘴里慘叫得都不成人聲,女孩也在尖叫,不明真相的人群也在尖叫,狂躁的trap音樂和酒吧里的設備產(chǎn)生混響,整個酒吧混亂不堪,一時間竟讓影子興奮起來。
暴力和血腥,金錢和酒,毒品和性愛,從來都是trap音樂的核心表達。影子在迅速背起吳煥的同時還在品味剛才的氣氛,黑暗中發(fā)亮的眸子里盡是享受,大長腿一邁像條靈活的黑魚繞著人群從后臺消失,不舍的看了一眼DJ臺上沒拿走的設備。
吳煥在意識混沌間感覺身體一頓一頓,他迷糊的想,難道自己已經(jīng)和哪個女的搞上了?怎么這個頻率怪怪的,還這么顛簸,怎么手里都沒有柔軟的感覺,大胸部和白大腿呢?
他費力的睜開眼,面前是蒼白修長的頸子,吳煥腦子里亂成漿糊,什么都思考不了。
張瑾玉像背著一具尸體一樣一路狂奔,他今天坐著公司的車來,沒開自己的車,沒法開車帶人離開,媽的,他的額頭上盡是大粒大粒的汗水,這吳煥怎么這么重。
張瑾玉越想越氣,忍不住側(cè)頭向后罵出聲;“你真的是個豬!”
吳煥在背后流著口水,聽到聲音動了動頭,不懂為什么罵他,頭上仿佛有一串排列整齊的????問號。
張瑾玉看離酒吧遠了,警車烏烏泱泱的來了七八輛,甚至還出動了特警,張瑾玉見狀總算是放心了,繞進一個小巷子里。
他把豬一樣沉的吳煥扔到地上,自己也坐在旁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張瑾玉今天本來高高興興的去做演出,結(jié)果遇上這種逼事兒,在臺上看見吳煥的時候他也很震驚。
他側(cè)頭看這個在地上攤成泥的豬,數(shù)了數(shù),從他倆分開到現(xiàn)在,十一年了。
曾經(jīng)兩個青澀的高中生,現(xiàn)在都成長成了不同的樣子,有了各自的事業(yè)。
只不過,沒想到吳煥現(xiàn)在成了這逼樣。
張瑾玉眼神復雜,平緩了一下氣息,拍拍吳煥的臉,“喂,醒醒,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吳煥被拍醒,和張瑾玉烏溜溜的黑眼睛對視。
吳煥仿佛一下子回到十一年前,他在樹下面睡著,張瑾玉也是這么把他拍醒的。
眼淚一下子不受控制的流出來,吳煥伸手就去夠張瑾玉的脖子,抱得張瑾玉個措手不及。
“操你媽,吳煥!別他媽發(fā)酒瘋!”張瑾玉一臉嫌棄的把使勁湊過來的臉別開,“吳煥!”
吳煥好像聽不見一樣,哭成大傻逼的就是不肯放手,“你和他好像……好像……嗚嗚嗚你怎么和他這么像……”
吳煥的眼淚簡直像開了閘那樣收不住,濕了張瑾玉整個右肩,不管張瑾玉怎么推他都像個牛皮糖一樣不撒手。
即使過了這么多年,張瑾玉的心臟還是突然像被撕裂一樣痛苦而酸澀,眼里從復雜變成憤怒。
“吳煥,”張瑾玉放棄推開他,冷冷道,“別他媽把我當成你那些小娘們?!?/p>
結(jié)果吳煥下一秒說出來的話讓張瑾玉整個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