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鳴罵道:“你以后少看那些傻了吧唧的電影,我怎么知道要剪哪條,我又不是專門拆彈的?!?/p>
“那你打算怎么辦?我該怎么做?”
“你要做的就是閉上你的嘴,控制住你這條腿?!?/p>
十幾分鐘保持一個姿勢,他知道孩子的腿絕對已經(jīng)僵了,但他必須堅持下去。
孩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爸爸,這個炸彈應(yīng)該不是那些尼加利亞人留下的?!?/p>
“沒錯,那些人裝備粗陋,而且不像是受過系統(tǒng)訓(xùn)練的樣子,布置下這個炸彈的絕對是個高手,能把壓力感應(yīng)板布置的如此精巧完美,我想至少是正規(guī)據(jù)的炸彈專家的實力。”
“會不會是和在樓梯里想殺掉奧萊斯的那個白人一伙的。”
單鳴想了想,結(jié)合了來之前尼奧告訴他們的一些關(guān)于杰森奧塔利的背景,他道:“很有可能,也許是公司支持的那個紐約州州長候選人的政敵。”
杰森奧塔利支持的候選人是一個主戰(zhàn)派,對一個軍-火公司來說世界不太平,國家到處管閑事兒,他們才有能獲利,與之對立的政敵必然是持不同政見的,公司為這次的競選投入了大筆的資金,對方肯定也是一樣,所以他們勾結(jié)尼加利亞反政府叛軍,阻止這次軍火交易,并將賓客被劫持的責(zé)任推到公司頭上,在競選前期肯定會給予他們支持的候選人重大的打擊。
雖然這只是單鳴的一個猜測,事情的真相還需要更多佐證,但單鳴覺得他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如果這是真的,這些政客還真是沒一個好東西,一個為了利益不停地往全世界兜售殺人的武器,一個為了利益可以不顧自己同胞的安危,人心遠比戰(zhàn)場險惡。
十分鐘之后,彈弓拿來了單鳴需要的凝固劑,他把東西遞給單鳴之后就躲到了樓下,臨走前他告訴單鳴救護車就在樓下,佩爾在電梯口。
艾爾帶著人去伏擊那輛裝載著軍火、現(xiàn)金、13名叛軍以及10名賓客的巴士車了,他一個人在這兒也幫不了什么忙,他們的身份過于尷尬,也不可能請政府的拆單部隊來幫忙,他們只能自己解決眼前的危機。
單鳴慢慢呼出一口氣,攥緊那一小罐膨化凝固劑,將鶴嘴型噴口輕輕伸進了壓力感應(yīng)板的縫隙之中,“聽好了,膨化凝固劑可以暫時凝固住你腳下的壓力感應(yīng)板,在聽到我的命令時,立刻后仰,然后朝左翻滾?!?/p>
沈長澤看著單鳴汗?jié)竦念~頭,緊抿著嘴搖了搖頭,“那你怎么辦?凝固膨化機最多能頂兩三秒,而且這種類型的壓力感應(yīng)板,多半是有附加的反制裝置的?!?/p>
單鳴低著頭,手指摸到了噴嘴上,低聲道:“你那兒那么多廢話。”說完毫不猶豫地將整整一罐膨化凝固劑擠進了壓力感應(yīng)板的縫隙中!在看到灰褐色的膨化凝固劑因為接觸空氣而變成純黑色時,單鳴大吼一聲:“跑!”
出乎單鳴的意料,沈長澤并沒有按照他的說法去行動,而是徒勞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拼盡全力將自己朝左后側(cè)的露天游泳池撞了過去。
來不及罵人、來不及改變自己的身形,甚至來不及思考,單鳴順勢抱住了孩子的身體,一頭朝著泳池撲了過去。
爆炸物的破片散射通常都是以地平線為基準的三十五度角噴發(fā)的,在這樣幾乎無遮無攔的環(huán)境下,唯一可以減低傷害的地方就是那個離他們不算近的露天泳池。
炸彈轟然起爆,熱浪夾雜著火舌追著他們的腳跟了過來,單鳴感覺到破片扎進肉里的痛楚,他死死把沈長澤按在懷里,拼命翻滾,終于倆人一起掉進了泳池。
水花飛濺,倆人一起沉了下去。
還好他們落水的地方大概是兒童區(qū),比單鳴膝蓋還淺,沈長澤掙扎著從水里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超單鳴喊道:“爸爸!你怎么樣!”
單鳴知道自己一側(cè)的大腿和腰腹已經(jīng)被破片扎中了,看了一眼被鮮血染紅的水,他撐起上身,但是不敢亂動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腰腿維持在摔倒時的狀態(tài)下,生怕破片亂竄。
佩爾和彈弓已經(jīng)跑了過來,彈弓和沈長澤把單鳴從泳池里抬了出來,佩爾剪開他的褲子和襯衫,給他打麻藥,去彈片,盡管佩爾看上去專注和冷靜,似乎并沒有過分的擔(dān)憂,但沈長澤的心卻揪成了一團。
他太沒用了,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xiàn)在,他的養(yǎng)父多次為他受傷,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可他卻不能為他做些什么。
孩子看著單鳴腿上十多處觸目驚心的彈片,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睛。
太弱了……他真的太弱了,他狠自己如此弱小,如此沒用,什么時候他才能保護這個男人,而不是他處處需要這個人的保護!
33、第三十三章
直升機送完奧萊斯之后,回來接單鳴他們,并帶來了充足的藥品和設(shè)備,佩爾在飛機上給單鳴做了手術(shù),取出了大部分彈片,回到酒店之后,單鳴被安置在一個客房里休息。
凌晨三點多,艾爾帶著人回來了,據(jù)說他們跟著那輛車到了港口,車上的人已經(jīng)準備卸貨,特警隊的人還在商量著用什么方法解救車上的人質(zhì),艾爾直接下令讓卡利往車里打震蕩彈。
特警隊的人阻止不及,兩枚震蕩彈打進了巴士,震蕩彈發(fā)出強光和高強度生波,使里面所有人瞬間癱了,周圍所有建筑的玻璃都應(yīng)聲而碎,那輛巴士更是玻璃渣飛濺。
艾爾只負責(zé)按照公司的要求,保住賓客的性命以及軍火,他可沒承諾一定是健健康康的,車里那些倒霉蛋至少有兩三個月看不見聽不見,并且可能已經(jīng)被碎玻璃扎成刺猬了,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特警隊的人差點兒和艾爾他們干起來,還好杰森奧塔利公司在政界勢力龐大,這些警察也沒有辦法對他們做什么。
艾爾和特警們一鼓作氣,將尼加利亞反政府叛軍隱蔽在港口的貨船也給一鍋端了,擊斃的擊斃,逮捕的逮捕,這次的人質(zhì)事件不僅漂亮解決,而且給予了叛軍巨大的打擊,現(xiàn)在在美國的叛軍已經(jīng)不成勢力,無法在公司和尼加利亞政府簽訂軍-火合同的時候興風(fēng)作浪,游隼這次可以說一勞永逸地為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公司焦頭爛額地面對各方指責(zé)的時候,游隼一直在酒店里保護奧賴斯以及養(yǎng)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