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游隼呆了十年,該吃的苦你吃了,該享受的你還有什么沒享受過?拍個鳥照啊你?!?/p>
“不,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出來玩兒,一定要拍照?!鄙蜷L澤撲上去摟住單鳴的肩膀,把鏡頭沖著他們,以那張巨大的玫瑰花床為背景,拍了張照片,然后高興地拿一邊兒看去了。
單鳴就扯著被單把花瓣都抖落到地上,然后把自己甩在床上,舒服地哼唧了一聲。
沈長澤也躺到了床上,“爸爸,你困了嗎?”
“困到不困,不過在飛機上睡得不舒服?!?/p>
“你餓嗎?渴嗎?”
“不餓,不渴?!?/p>
“那我們現(xiàn)在干點什么?”
“不知道。”
沈長澤側翻過身體,看著單鳴緊閉的長長卷卷的睫毛,只覺得心癢難耐,他輕聲說,“那我們聊聊天吧,爸爸,那個司機說的什么‘云頂’,你聽說過嗎?”
單鳴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華麗的淡金色天花板,“嗯,我去過?!?/p>
“你去過?”
“對,我十四歲的時候,游隼前一任老大死了,團里的人幾乎不剩下幾個,所以我和虎鯊、艾爾一起去的?!?/p>
沈長澤知道他們在單鳴十四歲那年曾經(jīng)在云南遭遇巨挫,但單鳴沒有告訴他是他的同類干的,他問道:“你們?nèi)プ鍪裁矗俊?/p>
“去的目的,本來是去招人的,還想順便弄些獎金,因為當時的情況太差了,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錢也并不多,想要重建游隼,人和錢一樣都不能少?!?/p>
“那去了之后呢?”
“去了之后,錢也賺了一些,但是人一個都沒帶走?!?/p>
“為什么?”
單鳴瞇起眼睛,臉上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因為那里已經(jīng)不能算是格斗場了,該叫斗獸場,那些為了錢站到擂臺上的,全都是些禽獸?!?/p>
沈長澤道:“為什么這么說?”
“他們?yōu)榱粟A得高額的獎金,全都長期注射藥物,這是格斗場默許的,因為注射藥物之后,那些人會變的異常嗜血、狂暴、泯滅人性,即使對手投降他們都會繼續(xù)進攻,直至把對方殺死,而觀眾想看的正是這些。那是個非常惡心人的地方,那些人到最后連自己是誰恐怕都忘了。”
沈長澤來了興趣,追問道:“如果不注射藥物就打不過嗎?他們明知道這樣的危害,為什么不退出呢?賺了錢肯定是為了某個目的,要是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那還有什么意義?!?/p>
“不是那么簡單的,我們無法從那里帶走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里的大部分人都被騙著收了錢,然后和雇主簽了合同,違約要負擔高額的罰金。你想象一下,那些抱著自信去格斗場的人,上場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誰都打不過,隨時可能死在擂臺上,這邊還有雇主的合同勒在脖子上,不得已他們只好注射藥物,因為他們的對手全這么干,惡性循環(huán)下去,像我們當初那樣什么都不懂上去就報名的所謂自由格斗人,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不存在了,因為上場有被那些人打死的可能,沒注射藥物的正常人誰敢上?所以‘云頂’現(xiàn)在早就失去了當初自由格斗的意義,變成了一個斗獸場,有錢飼主花高價買來野獸,然后馴養(yǎng)他們,讓他們上場決斗,從中謀取高額的賭金?!?/p>
沈長澤趴在單鳴旁邊,輕輕用手摸著他的耳朵,“爸爸,你們當初也差點死在里面嗎?”
單鳴不太愿意回憶那段經(jīng)歷,并非恐懼,而是看著那些注射藥物后瘋狂的像野獸一樣的人,覺得又悲哀又惡心,何況那次他差點失去艾爾,他點頭道:“嗯,差一點,不過還好我們沒有合同,只要活著從一場比賽里下來,想退出就可以拿錢走人,幾十萬幾百萬美金,他們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最后一次聽說那個地方,如果有實力強的人贏了一場比賽,那些有錢的飼主會想盡辦法把人留下,想走都未必走得了?!?/p>
沈長澤微微一笑,“很有意思,我想去試試?!?/p>
單鳴看了他一眼,“不行。”
“為什么?你擔心我輸嗎?”
“不,你不會輸,但是你被逼到絕路了,當著上千人的面兒變成龍血人,你覺得很好玩兒嗎?龍血人計劃,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是國家最高機密吧,雖然我沒有幫人保守秘密的義務,但是我知道這個秘密泄露了肯定給我自己找麻煩,所以你消停點,別想這些沒用的,我們這次是來玩兒的?!?/p>
沈長澤也就是隨口一說,好好的假期他才不想去搏命呢,聽到單鳴的話他就心滿意足地說,“爸爸就是擔心我。”
單鳴打了個哈欠,“跟你說這么多我都餓了,去給我弄點兒吃的。”
“爸爸想吃什么?”
“隨便?!?/p>
沈長澤走到客廳翻了會兒餐單,然后打電話訂了些吃的。等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單鳴已經(jīng)睡著了。
這是常年傭兵生涯養(yǎng)成的習慣,一個合格的戰(zhàn)士必須能承受住幾天不睡覺,也必須在有機會睡覺的時刻立刻強迫自己入睡,也保持最佳體力,單鳴現(xiàn)在只要閉上眼睛隨時能睡著,于是他現(xiàn)在好像就睡著了。
他就那么四仰八叉地躺在玫瑰色的大床上,忘了修剪的黑發(fā)稍微有些長,披散在臉旁,把他英俊的面容襯得有幾分白皙,修長的腿包裹在牛仔褲里,有一半都耷拉在床外,看上去隨行又慵懶,那份不加修飾的性感讓沈長澤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他的爸爸,在蔚藍海岸旁的頂級蜜月套房里,就這么毫無防備地睡在他的面前,躺在玫瑰色的床單上,就好像……就好像他的新娘一樣……
沈長澤無法抑制自己綺麗的幻想,他多想就這么走過去,爬到爸爸的身上,對他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他慢慢走過去,單鳴意識到有人接近,不管多困也立刻就醒了,“吃的來了?”
“沒有,一會兒送過來?!?/p>
“哦?!眴硒Q翻了個身。
“爸爸,做了那么久飛機,你不洗個澡再說?!?/p>
“不洗?!眴硒Q在生活方面能懶就懶,連內(nèi)褲襪子都是沈長澤給他洗的,指望他天天洗澡實在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