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了從小看他長大的戰(zhàn)友,失去了給予他新生的養(yǎng)父林強,他幾乎失去了整個游隼,就在他、艾爾、虎鯊忍著眼淚和傷痛,有些盲目地抱著重組游隼的想法來到這里,艾爾險些在這里喪命,讓他經(jīng)歷了更大的心理上的折磨。那個時候他還不夠堅強,往往在他不夠堅強的時候給他造成的陰影,才會跟隨他一輩子。
他看到這里一個個正在失去自己的戰(zhàn)士,就讓他想到當時被逼到絕境的艾爾。也許他們以前都有自己的榮耀和尊嚴,可是在這個渾濁的地方卻逐步淪為了藥物的奴隸,比起這樣可恥的活下去,戰(zhàn)死是他們最好的結(jié)局。
單鳴愈發(fā)憎恨這個地方,憎恨這里的經(jīng)營者、飼主和賭徒,他們都是險些殺死艾爾的儈子手,也是扼殺戰(zhàn)士尊嚴的罪人。
62、第六十二章
沈長澤看著窗外陰沉地夜空,盡管他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心里卻一分一秒都被焦急和恐懼所侵擾。
他和爸爸分開已經(jīng)超過兩天,他此時正在西班牙上空經(jīng)歷煎熬般地飛行,而爸爸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會不會已經(jīng)被那些注射了藥物的禽獸給打敗了,羅迪會對他做什么,他現(xiàn)在究竟經(jīng)歷著什么?
孩子滿腦子都充斥著各種他無法承受的畫面,他的心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他恨不得自己那雙翅膀能將自己瞬間帶到爸爸身邊,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比爸爸的安全更重要,他幾乎快急瘋了。
他第七次詢問駕駛員,“還有多久能到?”
駕駛員無奈地說,“我們一直在努力調(diào)整航線,但最早也要天亮才能到。到了摩洛哥之后,我們的飛機不能馬上降落到云頂附近,因為這架飛機沒有在當?shù)亟德涞脑S可,那里是西撒哈拉的邊境地區(qū),摩洛哥政府和獨立派的關系非常緊張,幾乎天天有武裝沖突,飛機并不是想降就能降的。我們必須在卡薩布蘭卡先降落,接受檢查,讓‘云頂’傳真一份邀請函,辦理許可之后才能重新起飛。”駕駛員第三次向沈長澤解釋,他覺得如果自己不把這個多重復幾遍,這個暴躁的少年就要掐死他了。
沈長澤揪緊了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再快點!!”
孩子把臉埋在了手里,心里不斷禱告著,爸爸,求你一定要等我……
單鳴得到了一晚上的休息。
他小臂的骨頭雖然沒受到損傷,但是兩只胳膊腫成了兩倍大,尤其被拳擊手套里的鐵塊直接擊中的地方,呈大片大片的淤青,醫(yī)生給他冰敷處理好,稍微消腫了,但疼痛并沒有減低多少。
他一覺睡到了中午,起床之后,床頭柜已經(jīng)放好了早餐。他坐在床沿,活動了一下手臂,手指都能動了,胳膊很疼,但由于沒傷到關節(jié),揮動自如,不知道是醫(yī)生用藥好還是他身體好,胳膊沒廢了他感到很欣慰。
他試圖用兩只手指夾起勺子,就是這么一個細小的動作,牽動了小臂的肌肉,就疼得他臉都綠了。他不服輸?shù)赜彩悄闷鹆松鬃?,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營養(yǎng)粥,吃完一口之后,他全身都是汗。
真他媽疼啊,應該找他們要點止痛劑。
這時候,房間門打開了,耐西斯帶著兩個持槍的保鏢和一個女仆走了進來,笑瞇瞇地說,“讓她喂你吧。”
單鳴對這個房間有監(jiān)控并不感到奇怪,他冷冷掃了他一眼,“不需要?!彼匦绿苫亓舜采?,壓根兒不想理耐西斯。
耐西斯笑道:“你的手臂好一點了嗎,挺醫(yī)生說并沒有傷到骨頭,別擔心。”
單鳴道:“有屁快放。”
“耐西斯繼續(xù)保持著他那虛偽地笑容,“你的胳膊還有一點問題,不過……上個月的格斗冠軍向你發(fā)出了挑戰(zhàn),賠率是一賠一百?!蹦臀魉箍梢约又亓艘话龠@個單字,語氣中有著難掩地貪婪和興奮。
單鳴坐了起來,瞇著眼睛看著他,他舉起自己的兩條手臂,“你覺得我這樣子可以上場?”他本來打算趁傷休養(yǎng)幾天,恢復體力,觀察地形,好伺機逃跑,沒想到耐西斯這么喪心病狂,他這個樣子連個勺子都快拿不起來了,居然還讓他去跟冠軍打擂臺,想讓他死為什么不直接崩了他。
耐西斯也露出扼腕地樣子,“你受傷的事我也很難過,但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賠一百,你能想象嗎,如果我們押上一千萬,他們輸了,要賠給我們十個億!也許就這一次,就能讓喀法爾那個混蛋傾家蕩產(chǎn)。”耐西斯略有些激動地說,看他的表情和語氣,就知道他對喀法爾這個主要的競爭對手恨之入骨。
單鳴犀利地目光緊緊盯進耐西斯的眼睛里,“我,現(xiàn)在,不行?!彼e著自己纏了一圈又一圈繃帶地胳膊。
耐西斯笑道:“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當然不行,但是只要給你一點止痛劑,這點小傷你是可以克服的?!?/p>
單鳴知道他指的止痛劑,肯定和他想要那種不同,耐西斯指的,就是他們那些人用的興奮劑。
單鳴堅決地說,“我不會用,如果你敢給我用,我就輸?shù)舯荣?,讓你血本無歸?!?/p>
耐西斯臉色驟變,猙獰地說,“那我就殺了你!”
單鳴兇狠道:“你以為死能威脅我,你大可以試試看!”
耐西斯狠狠喘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下怒火,他改用商量的口氣說,“總之,這次的比賽你必須上,我不能回絕喀法爾的挑戰(zhàn),那將讓我顏面盡失??Ψ柌]有指定讓你出戰(zhàn),但是,我手里沒有比你更優(yōu)秀的了,我辛辛苦苦培養(yǎng)了很久的戰(zhàn)士,都死在了擂臺上,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我再繼續(xù)輸下去,我可能失去在‘云頂’的席位,喀法爾正在靠他手下的幾個厲害角色,清掃其他人的戰(zhàn)士,在這沒下去他會越做越大,這個損失我承擔不起,所以,你必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