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乎,或者說,在乎也沒有用。因為南天遠是以大比分拉開距離的,她踮踮腳,怎么跳,都夠不到他的高度。
玄斐然最佩服舟若行人生態(tài)度,明明有一顆聰明的小腦瓜,卻寧愿做差不多小姐。
考滿分太累了,性價比太低。對于她來說,如果完成分內(nèi)之事就能拿九十分的成績,就沒必要額外肝兩倍心血去找補最后那十分。試卷上的題目,從頭到尾一分不扣,就沒必要死磕最后一道大題。有那個時間,還不如下樓踢球舒展筋骨。
追趕攀比太累了,她安心當(dāng)個千年老二,節(jié)省的精力剛好用來追星。哥哥們又帥又暖,唱跳俱佳,舔屏他不香么,為何要點燈熬油和永遠寫不完的作業(yè)打得不可開交呢。
她嘲笑南天遠無趣,不懂得享受,南天遠回敬她腦殘。罵她可以,罵哥哥們她可就不能忍了,她追著他打,逼著他對紙片人道歉。
南天遠偶爾打籃球,她被玄斐然拉去圍觀,在一眾尖叫的女生中,對著他嗤之以鼻,切,打得太爛。南天遠說,天天踢球,小心踢出羅圈腿嫁不出去。
她回罵,嫁不出去也不勞煩您操心。
水火不容的兩人,終于在高二文理分班時候分開了。
倒也不是因為一個學(xué)文一個學(xué)理去了。舟若行頭鐵選擇了理科,雖然偶爾不能理解兩個小鐵球到底如何碰撞,但是比之晦澀難懂的各種主義,她寧愿趴在桌上畫畫家系圖譜,寫寫反應(yīng)方程。
南天遠被選拔進了實驗班。梅中的特色除了女足,就是拔尖培養(yǎng)。
高一根據(jù)中考成績安排兩個實驗班。高二再搞一次分流,將平行班的尖子生們?nèi)υ谝黄?,增補進實驗班,實驗班掉隊的前學(xué)霸,被無情甩入平行班。
不過舟若行覺得這是提前加速內(nèi)卷,反正事不關(guān)己,卷死他們。
千年老二坐上了班級第一寶座,矬子里拔大個,她沒有成就感。實驗班就在隔壁,南天遠不時就在她眼皮底下晃悠,惹得她心煩。
南天遠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舟若行,我沒惹你吧。
舟若行也不清楚,為什么他惹沒惹她,她見了他都是心煩。
升了高三,暑假回來,舟若行詫異發(fā)現(xiàn)南天遠就坐在后面的課桌,埋頭寫試卷。
一雙素手撐在桌上,頭頂一片陰影。南天遠暗暗翹了唇角,沒抬頭,卻頓了筆尖,看著卷紙一角上的小手,肉嘟嘟,手背有了小坑。
“舟若行,你胖了?!?/p>
“又沒吃你家白米飯!”舟若行氣呼呼,“你怎么在這?”
“嘿boy!”穆雋轉(zhuǎn)著籃球,一屁股坐在南天遠書桌上,“怎么從實驗班回來了?”穆雋是南天遠的好基友,兩人性格天差地別,要說惟一的共同點,就是打球。
穆雋是典型的青春小說里的男主角,是那種女生看了一眼都會神魂顛倒的存在。陽光帥氣,濃眉大眼。不若南天遠,話不多,讓人摸不透。
“不喜歡?!蹦咸爝h終于抬頭,對穆雋說話,卻盯著舟若行。
“那喜歡我們這的誰???”穆雋痞笑,錘在他肩膀。
南天遠的目光若涼水,悄無聲息從那張麥色的小臉上滑過。他沒接話,收起試卷,穆雋用手肘推他,走走,打球去。他跟在穆雋的身后,與舟若行擦過肩膀。
胖了,也黑了。暑假沒少瘋跑吧,又不注意防曬,額頭冒了紅色的小疙瘩,紫外線過敏了。他掏出手機,下單了一罐防曬噴霧。
舟若行在心里反復(fù)推演,重建又推翻,實在想不通那個冤家對頭為什么會變成了此刻與她纏綿悱惻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