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耳
十月的夜,微涼,空氣中彌散著樹葉漸腐的氣息。
包裹在海邊城市淡淡的腥氣中,甚是好聞。
林思婉佇立在街邊,身側(cè)是她碩大的行李箱。
十分鐘后,一輛豪車向她駛來,停定,后排車窗落下。
一個英俊中年男人的臉露出,帶著欣喜的笑。
林思婉彎著腰乖巧的喚他:“秦伯伯?!?/p>
男人招呼她上車,音色醇和:“好久不見,小婉,恩師身體還好嗎?”
她點頭:“奶奶很好,謝謝秦伯伯關(guān)心。”
秦鈺微笑,一路上也不再多話,只是在臨近下車時告訴她自己需要出差一段時間,顧不上照顧她,不過已安排好人處理她入學(xué)的事宜。
林思婉到也不介懷,寄人籬下,少些要求也是好的。
行李箱重了些,林思婉婉拒司機大叔的幫襯,一個人拉著碩大的箱子跟在男人身后。
走了幾步,秦鈺停下,回身笑瞇瞇的看向她,“到了?!?/p>
林思婉這才抬起頭來打量眼前這座屋子。
兩層的豪華別墅,有一個極大的游泳池。
往屋內(nèi)走,裝修之奢華縱然是見多識廣的林思婉也不由驚呼起來。
因為她一眼就瞧見了客廳墻上的那副畫,她在英國見過,是一位名畫家的絕筆作,市值近7位數(shù)。
林思婉目不轉(zhuǎn)睛的模樣到讓男人好奇,“小婉,你認識這幅畫?”
她點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暮秋》,tina的絕筆畫,我在英國讀書時有幸見過她的畫展,她的每幅畫我都喜歡,尤其是這幅,不管是構(gòu)圖,光線還是色彩的調(diào)試,都幾乎接近完美。”
秦鈺贊賞的看向她,“這是我兒子拍下的,他很喜歡收藏畫?!?/p>
說罷,他似想起什么,猛拍一記頭,“你說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給忘了?!?/p>
話音剛落,她身側(cè)迅速閃過一個身影,秦鈺瞧見了,喚了聲:“秦墨?!?/p>
被叫住的人極不耐煩的回過身,站定。
林思婉抬眸,是一個身形清瘦的高個男生。
頭微低,看不清他的臉,唯一可見的是他如冰霜般冷冽的眼神。
讓人不寒而栗。
秦鈺對自家兒子的性子習(xí)以為常,輕拍她的肩安撫她。
“我兒子,秦墨,讀高三?!?/p>
林思婉不敢懈怠,乖巧的問好:“秦墨哥哥...你好...”
好字未落音,男生已寒著臉揚長而去。
只留下欣長挺拔的背影及尷尬到骨子里的氣氛。
秦鈺忙打圓場:“他性子冷,你別放心上。”
深夜,林思婉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
她向來有戀床的習(xí)慣。
剛?cè)ビ鴷r,也是整晚整晚沒瞌睡。
這個房子很大,她摸索許久,才找到一樓的餐廳。
慶幸的是,冰箱里有她愛喝的蘇打水。
關(guān)冰箱門,轉(zhuǎn)身,然后直直的撞上一個人,的胸。
很硬。
她吃痛的退后幾步,一手捂住鼻子,淚花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轉(zhuǎn)。
下一秒就要滑落下來。
那人向前走了兩步,五官輪廓在昏暗的燈光下明朗起來。
他生著一雙極深邃的眸子,卻透著徐徐冷光。
鼻梁挺直,下巴弧線棱角分明。
是一張好看的臉。
林思婉的視線落在他的唇上,見唇的幅度正悄然變化。
她抬眸,瞧見男生眼底那抹危險的氣息。
現(xiàn)在逃,還來得及嗎?
握水的手收緊,她能明顯感覺到頭頂是男生有規(guī)律的呼吸聲。
絲絲入耳,像夜晚撩撥你心底的那根琴弦,蕩人心扉。
下一秒,她被男生壓向身后的冰箱。
前是驕陽的火焰,后是刺骨的冰山。
生與死的完美觸感,她像是在同時體會。
林思婉執(zhí)拗的昂起頭,已不似先前那般害怕。
她沒有怕的理由,不是嗎?
男生的唇輕觸她的耳垂,吐出淡淡的酒氣。
他的唇很涼,音色更涼。
他問:“不害怕?”
她反問:“為什么要怕?”
秦墨嘴角微揚,垂在身側(cè)的手稍使力,林思婉就落入他懷中。
隔這么近,她能嗅到他身上稍重的酒氣,慌張的抬眸。
男生深不見底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她的眼。
涌著她看不懂的欲望,是鮮紅的。
她下意識的咬唇,心,跳動的極快。
昏黃的燈下投射出兩人相疊的重影,好似一個人。
他不說話,她也不敢說,偌大的房子,寂靜的要命。
一夜無眠,頂著兩個黑眼圈,林思婉入座餐桌。
秦鈺的噓寒問暖,她答的心不在焉。
抬眸,桌對面的那個男生,異常冷漠的臉。
跟昨晚的那個,好似不是同一人。
林思婉的思緒不由回到昨晚。
在僵持片刻后,男生突然頃身含住她精致小巧的耳垂。
小力的吸允,配合著舌尖的輕舔,一種從未有過的酥麻感瞬間席卷她全身。
腿好軟,似乎使不上力。
秦墨接住她軟滑的身子,一只手順勢從她的睡衣下擺探進去。
順著背部凸顯的脊椎來回的輕撫。
他的手指溫?zé)?,頂端生著幾絲薄繭,一下一下,動作輕柔。
仿佛在她的身上彈奏著美妙動人的音符。
林思婉沉醉其中,想推開卻又貪戀著這種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