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方醫(yī)生家里也并不是普通人家,認真算起來比于家只好不差,只是他志不在此——何況,年紀輕輕做到主任醫(yī)師又有幾人?他實在算不上什“窮醫(yī)生”。
但和于潤這種人多嘴一句,他都嫌沾了晦氣。只是心中對這伙人的偏見又增加了幾分。
方醫(yī)生冷笑,欲和柳亦久告辭,不和于潤等人多做糾纏。
然而于潤這個人,本來就不太聰明,一激動說話便更是沒腦子:“柳哥,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也好沖沖喜,前陣子被人冤枉那事,一定會沉冤昭雪的!”
于潤說的是柳亦久學術不端的丑聞,這事所有人都知道,礙于面子當然不會當著柳亦久提,只有于潤這個木頭腦袋不懂得讀空氣。
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柳亦久想要制止卻來不及,絕望地看著于潤最一張一合,說的盡是他不樂意聽到的話。
柳亦久佯裝鎮(zhèn)定,心里已經(jīng)悄悄碎了。只覺得周邊的人都在竊竊私語聊著自己不堪的污點。
由著于潤亂說,還不知道會抖露出什么不愛聽的話來,柳亦久只當沒聽到他剛說了什么,生硬轉移話題。
“于潤,你又在欺負關汀他們了么?在我訂婚的日子,可別亂來。”柳亦久甩了個眼色威脅于潤。
這話看似在教訓于潤別欺負關汀等人,實際卻是把自己放在了高人一等的位置上,這話暗示著于潤不過是他指哪打哪的一條狗罷了。
在場除了于潤是個不長腦子的傻大個,其他人哪個不是人精,豈會聽不出這隱隱的優(yōu)越感。
方醫(yī)生和徐應看著比關汀更動氣,但在人家訂婚宴上,卻也不好當場翻臉。
關汀微微一笑:“柳先生,感謝邀請。新婚快樂?!?/p>
只回應了柳亦久說的訂婚,禮數(shù)周到得很,別的卻是一句沒有多說。
關汀這邊周全妥帖,柳亦久心里卻反而開始隱隱不平衡。
——關汀他憑什么不嫉妒?還有那個小妖精徐應,這張臉越看越叫人生氣。
這么一想,柳亦久越來越不忿。將知識分子的矜持丟到一邊,他話里不自覺帶了一點酸意:“我出國的這段時間,還有勞小關小徐幫忙照應著康時呢,還沒多謝你們,今天務必吃好喝好?!?/p>
徐應聽這話簡直要笑出聲來了。這個傳說中的柳亦久,也不似傳言中一樣云淡風輕嘛……
徐應琢磨著說點什么,沒想到方醫(yī)生悠悠開口了。
“沈家柳家都是望族,家大業(yè)大,兩位可謂是天作之合?!?/p>
這馬屁拍到柳亦久心坎上了,于潤也聽著舒服——他作為這倆人頭號cp粉,最愛聽的就是兩個字:般配。
方醫(yī)生卻沒停下話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柳亦久一眼:“兩位先生又優(yōu)秀,一個商業(yè)經(jīng)英,一個青年才俊?!?/p>
“祝早生貴子,把這樣好的基因和兩個家族的事業(yè)發(fā)揚光大,綿延下去?!?/p>
柳亦久:???
柳亦久簡直要吐血,今天這宴會注定不太平,一個兩個可都真會說話。早生貴子,呵呵,他和沈康時兩個男人,拿什么生?
方醫(yī)生渾然不覺得自己在說什么離譜的話一般,真誠得過分。柳亦久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里咽,卻不知該怎么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