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音從相府側(cè)門而出,坐上韓錦卿替她備好的轎子,一路朝京兆府行去。
這轎子乍看之下無甚特別之處,內(nèi)飾卻別有洞天。
不僅在轎頂上雕刻有別致的龍鳳呈祥圖案,兩側(cè)窗門皆是鏤空雕花,牡丹芍藥爭香斗艷,絹紗窗簾素雅明凈,座位底下是彩繪的編織地毯,門簾兩側(cè)掛著綴流蘇的荷包和錢串子,一股淡淡的草木熏香味彌漫在轎內(nèi),令人神清氣爽。
座位旁的暗格里還放著不少美味小食,都是顧輕音平日里喜歡的口味,隨手取來尤為便利。
顧輕音為官多年,在外向來端莊持重,可當(dāng)她坐進轎中,下了門簾,淡粉的唇角還是止不住向上翹起來。
早上醒來時,天光已然大亮,她頭腦昏沉的盯著素色床幔良久,直到不經(jīng)意間側(cè)頭,看到了身旁仍在熟睡的面容。
如皎月明珠般俊美的容顏,沒了往日形于外的清傲冷然,斂起鋒芒,他的輪廓柔和下來,溫潤白皙,美玉無瑕,她不禁伸出手去想要觸摸。
毫無預(yù)兆的,對上他飽含笑意的眼神,墨玉般的眼眸晶亮,眼尾上挑,剛睡醒的紅暈一直延伸進微亂的鬢發(fā)間。
“醒了么?”他飛快的捉住她纖細(xì)的指尖,貼在頰邊。
顧輕音收回不及,只得任由他拉著,臉上暈出一層薄紅,也不看他,道:“我早醒了,哪像你?”
韓錦卿收起眼中的笑意,側(cè)過身子,毫不避諱的盯著她看了半晌,直到顧輕音的面皮由淡粉轉(zhuǎn)為紅色,方才淡淡道:“既然醒了,怎的不起身?”
顧輕音不自然的攏了攏身上的錦被,“我想起的時候,自然會起來。”
“是覺得在做夢?還是不忍心吵醒我?或者兼而有之?嗯?”韓錦卿像是沒聽到她敷衍的回答,繼續(xù)問道。
他的嗓音帶著初醒的低啞,邊問邊緩緩靠近她。
顧輕音聽出他在逗弄自己,又羞又氣,“你……”
“噓——”韓錦卿阻止她開口,輕柔的吻住她的手指,“別和我急,讓我的夢做得再長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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