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黎晝這個么子簡直劣跡斑斑,高中仗著體格優(yōu)勢頻繁干架,甚至把人揍到奄奄一息,差點攤上人命鬧成刑事案。老爺子氣得心臟病發(fā)作,盛怒之下把這個兒子扔到東南亞那鬼地方,任由他自生自滅。
當(dāng)時他才十七歲,還沒正式成年,五年后沒能回來,坊間都傳言他死了。
沒想到,三年后,黎家老爺子的葬禮。他一身黑色孝服,堪堪就出現(xiàn)在葬禮上,一片嘩然。
跟著,就開始念叨這個混蛋怎么沒有死在那邊,現(xiàn)在黎老不在,他要是真成了特警,豈不是借著身份更加蠻橫兇殘,到處作惡。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包括他大哥。黎晝好像變了個人,完全,徹底的。
他從黎晝眼眸里看到一種說不出戾氣,的確有些可怕。但覺得他沒吭聲,或許內(nèi)心在掙扎要不要妥協(xié)。
他趁熱打鐵,繼續(xù)勸,“阿晝,你從小到大都愛闖禍,我這個當(dāng)哥的給你擺平多少麻煩?我真的不想看你出事。你這回,就當(dāng)幫我的忙,不要再查下去,可以嗎?”
黎靜珩這個所有人眼里的優(yōu)等生,高中時就跟女生亂搞還把人肚子弄大,但這個鍋卻是黎晝背的。長子金光閃閃,不能有任何污點,但黎晝聲名狼藉,他本來就像是干出這種事的人。
欠著弟弟這么大一“人情”,他自然愿意幫他擺平很多小事,包括黎晝職位的調(diào)動。
“結(jié)案后,你回到原來的局子,提交一個申請,可以升職。”
他試圖轉(zhuǎn)移話題,黎晝卻不干。
“那些女主播被迫做一輩子,得拿命來換取自由,這就是你默許發(fā)生的事?”
黎靜珩沉默片刻,驀地發(fā)火,“這是她們自找的!不是本性淫蕩的女人,不會來干這個?!?/p>
黎晝聽完笑了,充滿諷刺地看著自己大哥,“你是讀過書的,比我更懂‘冠冕堂皇’這四個字。組織色情交易的人,明明比她們邪惡百倍?!?/p>
黎靜珩臉色微變,眉頭蹙起。
黎晝反倒疏松了,心里已經(jīng)下好決定。
他懶洋洋地環(huán)顧一圈,淡淡地說:“我走了,你保重?!?/p>
推門出去時,他停下腳步又問一句,“很久沒看到嫂子,她還活著嗎?”
“廢話,當(dāng)然,”黎靜珩氣地拍桌,“我能把她怎么樣?”語氣里透著觸怒,“你別給我當(dāng)了員警,就開始懷疑這懷疑那,輪不到你來管我的家務(wù)事?!?/p>
黎晝回身看著他,那眸光清透的很,一如他一派了然的神色。
“我看到嫂子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以為她出軌,現(xiàn)在看來,是被你搞了換妻,對么?”
黎靜珩嗤笑一聲,下意識就想反擊,但卻什么都說不出。
因為,黎晝說的是對的。
他不知道這個弟弟從什么時候起變得如此聰明,甚至聰明的有些可恨,居然都查到他頭上!其實,黎晝本來就不蠢,只不過很多事,是他愿意擔(dān)著、默著。就像十年前,他背負不屬于他的罪名。
“你喜歡那個女主播?我讓她跟你一起,全身而退,這下你滿意了嗎?”
黎晝不動聲色,卻已經(jīng)開了錄音器。他沒給任何回應(yīng),轉(zhuǎn)身走了。
下樓時,碰到剛從外面回來的嫂子,她上回被他抓包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次見他就非常尷尬,但又有種討好的殷勤。
“我給你倒杯茶?休息一下再走。”
黎晝對她的客套視而不見,“把地點告訴我。”
“什——什么?”
“我知道你聽得懂,”他湊近她耳邊,語氣輕柔的不像是威脅,“再裝下去,你就是共犯。”
管家對眼前這一幕十分不待見,剛想上去打斷這不正常的曖昧,卻見女方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臂,當(dāng)場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難道你有證據(jù)?不、不可能!”管家聽到她驚惶地問出這樣一句。
從本宅出來后,黎晝坐上駕駛位剛系上安全帶,手機收到宛秋發(fā)來的短信。
上面只有簡短的三個字,“人到了?!?/p>
黎晝神色一凜。
蘭姐,這個關(guān)鍵人物終于來了,要是能把她逮到,他就有辦法讓她吐出貨來,案子將有突破性的進展。
黎晝一腳踩下油門,往熟悉的方向疾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