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上的男女都沒有露臉,但黎晝很清楚是誰。
因為宛秋嬌美柔嫩的媚穴,沒人比他更熟悉。
他肌肉賁張的下腹有一道疤痕,而畫面中的男人,也有。
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握成了拳,突兀的青筋昭示著火灼般的怒意在他胸腔竄起。
這是示威和挑釁,毋庸置疑。
他剛剛擔(dān)心屋里還殘留對宛秋不利的證據(jù),從而沒有讓下屬一起跟進(jìn)來,否則,她跟他的奸情不就敗露了么。這個色情視頻會被當(dāng)成證據(jù),被警局存檔,然后深入一查,很快就會查到他頭上。
呵,沒抓到他們的走狗,反而把自己搭進(jìn)去。
黎晝“哐當(dāng)”一下把手機砸了,螢?zāi)凰姆治辶?,頃刻間黑暗,那令他焦灼的呻吟聲終于停止。
蘭姐到底來了嗎?還是又跑掉?可是,她怎么能逃的了!前后門都圍堵了員警,連頂樓都有他們的人在監(jiān)視,所有情況盡在掌控。黎晝就是勢在必得,決不允許錯漏,一只蒼蠅都別想飛出去,更何況是一個人!
但現(xiàn)在,這里就是沒人。
毫無疑問,他被耍了。
宛秋的屋子比他小很多,才不到五十平的空間,哪怕藏了只螞蟻,他都能一眼發(fā)現(xiàn)。
該死!
“老大,沒事吧!”下屬在外面猛拍門,顯然是被剛剛的動靜嚇到,擔(dān)心他在里面出事。
但黎晝毫無心思,他在想為什么會這樣。
沒人能逃,絕對沒有。
只有一種可能,蘭姐壓根沒來過。
宛秋……
他回想著她剛剛的話,眸色一點點地冷峻下來,眉心纏上了令人害怕的戾氣。
她騙了他。
黎晝閉上眼,沉沉地吐出一口氣,那陣滔天的怒意轉(zhuǎn)化成了某種令他抓狂的情緒。
他想把宛秋弄死,在那一瞬間。
宛秋在餐廳里心焦地等待著,等他的電話,或者他親自過來,對自己說,已經(jīng)沒事。
惶惶不安中,某種本能驅(qū)使她,用手機打開直播看了一眼。她震驚地發(fā)現(xiàn),才短短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平臺居然暫時下線,封閉了。她作為主播,哪怕通過內(nèi)網(wǎng)都進(jìn)不去!
這意味著什么?她陷入了一種未知的恐懼。
員警要是真把這一整條產(chǎn)業(yè)鏈全抽了,該抓的都被抓了,真會好心放過她嗎?不會的。上次在賓館掃蕩逮了一群他們嘴里的“雌兔兒”,而那些女孩,一個都沒有出來。
宛秋頓時渾身發(fā)冷,想逃跑,想離開這!但思及黎晝先前的反應(yīng)和那些話,她又感性泛濫地要相信他。
他說過的,會保護(hù)她。
宛秋堵上自己的命,在這里等待著。
然而她等來的是……
一場災(zāi)難。
一切發(fā)生的非常突然,就像那次突襲,員警一旦決定抓人,那就是快準(zhǔn)狠,絕不給任何逃跑的機會。
餐廳被一幫男人魚貫而入,陣仗之大,驚動里面的客人和服務(wù)員。
“干什么?!”服務(wù)員立馬上前阻攔,卻被打頭的那男人折腕鎮(zhèn)壓,底下的客人登時慌了。
場面剛要騷動,那幫人“唰唰”亮證,低吼一聲,“員警!”
“過來辦案的,全都坐著別動,麻煩配合。誰敢亂動,會被當(dāng)成嫌犯帶走?!?/p>
后面兩個警員腰間鼓鼓的,明顯帶著槍,太可怕!在場的人一概噤聲,等待著被他們挨個篩查。
宛秋渾身哆嗦,根本不敢抬頭多看一眼,緊緊抵著墻,恨不得把自己融進(jìn)去!
“噠噠噠?!贝种氐哪_步聲離她越來越近。
不,不要……她用力閉著眼,竭力忍著淚,牙關(guān)幾乎要被自己咬碎。
那幫人問都沒問,直接一上來,“哢噠”一聲。
猝不及防,毫無征兆。她纖細(xì)的腕子被套入冰涼的手銬里,冷硬質(zhì)感簡直刺的她陣陣發(fā)疼。
“你叫宛秋,沒錯吧?”員警居然指名道姓地把她叫出來,“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p>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像有一口血卡在喉嚨里,還能爭辯什么?對方如此有目的性,一來就直奔她,那說明她敗露了,已經(jīng)被他們認(rèn)定是罪犯。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旁人刺探的眼光里,她像被剝皮似的,被員警拷著帶了出來。
然而,真正令她心碎的在后面。
她一出門,看到警車旁站著一個男人,手里夾著煙,連綿不斷地抽著。
慘白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臉,但那樣高大挺拔的身型,她一眼就能認(rèn)出是誰。
宛秋簡直不敢相信,她寧愿自己瞎了!
傻兮兮地以為這一切黎晝還不知道,等他知道了就會來解救自己。但那一刻她堪堪明白過來,自己被抓,才正是他主導(dǎo)的!只有他知道她的秘密,如果沒有他的授意,其他員警根本不可能察覺得這么快。
而且,黎晝的神情也說明了一切。
他的眼神,冷漠的近乎可怕,完全不帶一絲感情,甚至有股陰沉的恨意。
擦身而過時,她離他那么近,近到他身上煙味都聞得一清二楚。就像那晚,他親吻她時留下的味道。
他沒有看她,一眼都沒。
宛秋低頭坐進(jìn)車?yán)铮暰€落在被禁錮的雙手上,眼淚封在她通紅的眼眶里,強撐著,沒有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