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sir看到了凱凱,露出有點驚訝的神情,卻沒有多說什么。
英便上前解釋,說明了凱凱的狀況,他知道自己不善交際,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據(jù)實以告,就看張sir愿不愿意幫忙了。
張sir聽完英的敘述,再次看向凱凱問道“你母親是不是張琴?”
凱凱張大口,似是被嚇到一樣“是,我媽媽是叫張琴,可是媽媽跟我說她娘家沒人了,張sir…你是?”
張sir顫抖著雙唇說道,“張琴是我堂妹,她家的確是沒人了,不然她也不至于會愛上那個垃圾,你長得跟她很像?!?/p>
張sir揉了揉臉龐,似是想讓自己面容再溫和一點。
“我父母本想接她過來一起住,方便貼身照顧,但張琴人非常固執(zhí),堅持自己住校。
也不愿多麻煩我們,我還以為她很堅強,可以照顧好自己,畢竟她一直都是那么懂事獨立的女孩子。
我是真不知你們過的那么苦,不過45歲張琴就那么去了。”
張sir低下頭偷偷拭淚“也是我不好,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都不敢多和親友走動,要是早知道你們在哪,那就好了?!?/p>
凱凱眼眶泛紅,大眼睛眨阿眨,試圖阻止?jié)M眶的淚水滴落。
或是看到了世上還有自己的親人,他也如同母親般固執(zhí),不愿造成親人負(fù)擔(dān)。
想將自己美好的一面呈獻,他忍著不哭,想裝做一切云淡風(fēng)輕,可這些日子以來,被欺負(fù),像過街老鼠般的逃串,他也是真的累了。
尤其是看到張sir釋出的溫暖善意,那是來自血脈親情的悸動,凱凱昂起頭也跟著偷偷拭去淚痕。
英看兩人都不說話,也想說個一兩句緩和氣氛,便開口道“張sir,那你一定要幫幫凱凱啊!
海州的背景很硬的,你要是不幫忙,凱凱整天擔(dān)驚受怕也不是辦法,欸,不是我們不罩著凱凱,是擔(dān)心他總有個落單的時候。
張sir你也知道青海幫的手段,更何況還牽扯到蘇家?!?/p>
凱凱看到這傻大個的緊張樣,不自覺笑了,也覺得英這樣的個性,的確是不太適合勾心斗角的環(huán)境。
還是單純的暗夜屋比較適合他,或許…自己也是吧!
張sir頗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要扳倒海派哪有那么容易,別說青海幫跟蘇家,光是沈崇文跟蘇仲武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你知道警方跟了他們這伙人多久了嗎?沒有證據(jù),就沒辦法起訴,就算起訴了,你知道他們有多少律師嗎?
前年檢調(diào)起訴了37人,光是他們的律師就多達45個,更別說他們各個都踩在法律的邊緣線上。
不是這么好定罪的,再說了,就算是定罪,進去關(guān)的也不會是沈崇文、蘇仲武,那告他們又有何意義,不過是死循環(huán)罷了?!?/p>
英雙拳緊握道“那就拿他們沒辦法了嗎?那凱凱怎么辦?”
張sir思慮一番后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能告訴你的就說,但我只能說,就算他們真的進去關(guān),日子過得也未必有你差,這樣你懂嗎?”
英深吸一口氣,雖然倍感無奈,也知道張sir所說并非虛言。
“張sir,麻煩你說說新黨一派的蘇家,和保守黨的宋家吧,若是能瓦解蘇家一部分的勢力也好?!?/p>
張sir“那我隨意說說,你們聽過就算,這等事兒,旁人不適宜知曉?!?/p>
英點頭 凱凱點頭
張sir點了支煙吸了一口。
“這樣說吧,新黨的掘起在于黑道勢力在背后支持,不過那是在以前,新黨剛成立之初。
等新黨一派在議會站穩(wěn)腳跟后,便慢慢的跟p市早期的黑幫漸行漸遠(yuǎn)。
那時,可不止是青海幫,還有k幫,十三門…幫派呢。
最有名的案子,是J國元首被暗殺,直到現(xiàn)在J國都宣稱未找到兇手。
事實上,那就是新黨聯(lián)合十三門做的,那時新黨的主席與A國交好,而A國野心勃勃的相染指J國軍政。
J國元首便大動作去肅清,防止A國情報人員的潛入,A國失利,于是新黨便勾結(jié)十三門去暗殺J國元首。
這件事后,十三門卻遭新黨打壓,暗殺的兇手也遭雇傭兵滅口,十三門漸漸沒落。
也因此其他黑幫也不愿再跟新黨合作,兔死狐悲嘛!
直至近10年,因為蘇仲武的橫空出世,才讓新黨的蘇家和青海幫多了來往合作?!?/p>
英點點頭又問“那保守黨的宋家呢?宋致遠(yuǎn)不是一向跟蘇家合不來,聽說他們兩家還有不少官司呢!”
張sir遲疑了一下又說“保守黨一向跟C國來往密切,而C國和A國又同屬科技大國,彼此處于競爭關(guān)系,所以宋家當(dāng)然跟蘇家合不來啰!
而支持保守黨的,則多是有商貿(mào)背景,當(dāng)然也沒多干凈,多的是官商勾結(jié)的標(biāo)案,而那些從商的,免不了也認(rèn)識些黑道兄弟,跟k幫也是來往頻繁?!?/p>
英聽后點點頭,雖然不知道這些資料金需不需要,但張sir能說這么多,也算是出乎意料之外,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凱凱。
張sir有些擔(dān)心的道“光憑你們搞得那個暗夜屋,想搞垮海州是不可能的,若是只想要保住凱凱,我到是能請得動k幫的大尾出面跟太保調(diào)停一番?!?/p>
英聽到這里,也知道張sir對暗夜屋沒有什么信心。
“我們回去再討論看看,有結(jié)果再和張sir聯(lián)絡(luò)?!?/p>
張sir點頭看向郭彥凱。
“凱凱有空,我再帶你回家看看舅公、舅婆?!?/p>
凱凱乖巧的點點頭。
第二十章
今夜特別的黑,天空中沒有多少星星,昏黃的街燈映著英,凱凱看著覺得特別沉重。
凱凱終是開了口,“英哥,這事是不是不好處理,我給你們帶來麻煩了?!?/p>
英苦笑了一下道,“沒事,沒有你,也會有別人,這事,是特意找上門來的?!?/p>
二人沉默的走著。
回到暗夜屋,金仍是霹靂啪啦的敲著鍵盤,手邊是還未吃完的漢堡和可樂,看來凱凱不在,金還是只能亂吃一通。
英轉(zhuǎn)頭尋找,“小何呢?”
金轉(zhuǎn)過身來伸了個懶腰“還沒回來,你們有帶吃的給我嗎?吃速食讓我火氣大,你看,都長痘了呢!”
凱凱看金這樣孩子氣,便笑了笑道“我煮個面條吧!加點青菜再煎個蛋?!?/p>
金手比V“二個蛋,謝謝?!?/p>
這時院子里的大黑興奮的吼了兩嗓子,原來,是在歡迎小何回家??!
金看著小何臉色不太好,便問,“剛好,小何你吃了沒?沒吃凱凱要下面條?!?/p>
小何深吐了口氣“不了,我不餓,剛好大家都在,開個會吧!”
金想了想道,“也好,我這邊也找到幾個受害者,誰先說?!?/p>
英舉手,快速的說完與張sir的談話。
金擺弄著手上的筷子,“那是張sir太小瞧我了,駭客不是他們想的那么簡單。
我不否認(rèn)要瓦解一個幫派,或一個政黨是件容易的事,但拉一兩個下馬,也并非不可能。
我倒覺得,我們的敵人不是蘇仲武跟沈崇文。
我這里查到的案子,犯案者的確是青海幫的人,但指使犯案的并非是沈崇文這個新堂堂主。
有些受害者提供的訊息,指出他們能獲救,反而是海州公司某些員工的特意放水?!?/p>
金調(diào)出許多檔案“海州公司主要是討債業(yè)務(wù),討債手法多是用死纏爛打的騷擾,但并沒有真的傷到人,或是犯法的實證。
但,還有另一派的業(yè)務(wù),殺豬仔,分公司設(shè)在T國,在p市應(yīng)征,由青海幫的人帶至T國后,恐嚇威脅被害人打電話給家人要求贖金。不從就直接虐打,不給飯吃。
或讓他們供出朋友訊息,再拉一個替死鬼來。受害者方能回到p市,其間還會強迫賣血,為得其獲利手段層出不窮。他們不會讓你留下證據(jù),所以提起訴訟的很少。
如果你既無家人,也沒朋友,就會轉(zhuǎn)到密醫(yī)處,非得割到你全身上下無一處好肉為止。
小至眼角膜大至肝、腎,反正只要能賣的,都不會留。
更甚的還會讓人賣血直至死亡,尸體的處理也外包給瀝青廠,一個好好的人就這樣消息在T國。
傳言海州公司蘇仲武手下,對待不愿還錢的債主,會告知他們這些細(xì)節(jié),但無一人真的被帶至T國,反而很快就會分期還款。
所以我猜測,這海州公司有二個不同派系,處理的業(yè)務(wù)也不相同?!?/p>
小何心里還是覺得不舒服,就像針在心尖頭跳舞,一扎一扎的。
“也不排除是蘇仲武特別做出來給我們看的,不是嗎?”
金無奈的嘆口氣,“小何你太…,你不能因為他姓蘇…反正我覺得可以跟他合作,你也看出來了,不是嗎?”
小何不想承認(rèn),她就是不喜歡蘇仲武,不喜歡蘇家的每一個人。
“那你問過英他們嗎?我承認(rèn)我極端了,我就是恨透了姓蘇的,你難道能保證蘇仲武就沒干過違法的事?!?/p>
金看小何情緒上來了,也想趕快結(jié)束這話題。
“你冷靜點,我不想跟你吵,沒有蘇仲武青海幫一樣存在,蘇家也一樣不可撼動,現(xiàn)在重點是他釋出合作的機會,我們就很有可能把蘇家拉下神壇,不是嗎?”
小何有些失控的吼道,“你才要冷靜點,金,你想過其他人嗎?
若是挑釁不成必將迎來更強烈的反噬,我可以豁出命來跟他們玩到底。
那你呢?英他們呢?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任性、這么自私?!?/p>
金深吸一口氣“我不跟你吵,你現(xiàn)在腦子不清楚,等你清楚了我們再來談?!?/p>
金轉(zhuǎn)身回到房間,小何拿著車鑰匙又出門去了。
英嘆了口氣看向拿著碗面的凱凱。
凱凱還是敲了敲金的門,將面送了進去。
英走到院子里,從桌底下拿出一盒煙,似是放了很久,煙都有些潮了。
可是英毫不在乎的點燃那只煙,只吸了一兩口,就將煙插入桂花樹下的土壤里。
似是自言自語,似是與老友談心……
凱凱走了過去,和英并肩做在樹下。
英望向夜空說道,“小何和金都是好人,他們都擁有善良的靈魂……”
英徐徐將小何的過往道來,從認(rèn)識陳德義,到他們獨流一派被歧視,好不容易參與任務(wù)想為國家做點事,然后被誤解、被害。
陳德義的死亡,蘇家的無恥,有太多太多……。
英說完后,整個人也放松許多,這時,金也從房間走了出來。
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干嘛跟小孩說這些,都過去了,我知道她心里苦,要是她能放下對蘇仲武的成見,我們雙方合作,未必不能將蘇東瑞拉下馬。”
凱凱是個很好的聽眾,他默默的讀取他們之前生活的細(xì)節(jié)。
凱凱其實很心疼暗夜屋的大家。
“每個人都不會是完美的,你們相識這么久,對彼此脾氣性情也都很了解。
人可以互相包容,也是基于了解,不需要多說什么,其實你們相互都懂,她只是過去那坎,再緩緩吧!
我的事張sir也說了可以幫忙解決,其實現(xiàn)在看來,也不是真那么重要急需解決的,不是嗎?
至少我跟著英是安全的,他們也知道我在哪,不也沒有再上門騷擾我了。
如金所說,我只是個探路石,既然目的達到,相信他們也不會再為難我。”
英很贊同凱凱的說法,便說“那也只能先這樣了,你最近就先跟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