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珩的眉頭一點也沒有舒展,反而擰得更深了,他想起那天在洗手間遇到夏習清的情形,這個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人說出那么陰狠的話。
看著周自珩臉上復雜的表情,夏習清忽然變得正經(jīng)了起來,眼睛里流露出真誠的光,他言辭懇切地替自己辯解,“真的,我真沒有你想的那樣,你誤會了。那天的事很復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那個人不是我對象,一直纏了我很久,而且除了我之外還跟別人廝混,我實在是被逼得受不了了才說出那些話嚇唬嚇唬他,像我這種長得很好欺負的人,不說點狠話實在是太容易吃虧了?!彼淖齑矫蚱饋?,臉上的表情有些沮喪和委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這幾天真的挺難受的,明明被騷擾的人是我,還被自己的偶像認定是個人渣?!?/p>
偶像兩個字很好使,周自珩的表情明顯變得柔軟了許多,夏習清嘆了口氣,眼神無辜又委屈,“我跟你發(fā)誓,我絕對不是那種對待感情不專一的人?!?/p>
只是一感覺到對方真的喜歡上自己就會想要逃而已。
只喜歡追逐別人的刺激感,對挑戰(zhàn)難題的專一程度幾近病態(tài)。一旦挑戰(zhàn)完成,之前的干柴烈火就被澆上涼水,熄得干凈利落。
他用一副真誠到連專業(yè)演員都難辨真假的表情看著周自珩的眼睛,絲毫不畏懼任何審視,“我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畫了很多畫。”
看到周自珩的眉頭稍稍舒展一些,眼中的懷疑少了一點。夏習清才朝他伸出手,“頭一次見面那么尷尬,還造成了誤解,真是抱歉,咱們重新認識一下吧?!?/p>
周自珩的兩只胳膊交疊抱胸,并不十分愿意伸手,他的眼神在夏習清的身上掃了掃,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他想到了夏習清畫的那幅畫。
兩只手的溫度交疊在一起,有種奇妙的交融感。
“我的名字叫夏習清?!?/p>
周自珩的下巴微微點了點,優(yōu)越的下頜線牽動著側(cè)頸的肌肉,盡管面前這位“粉絲”一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出于禮貌,他還是簡明扼要地自報了家門,“周自珩?!闭f完準備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卻感覺到對方在用力牽制著自己的手,有些疑惑地抬眼看向他,卻看見夏習清微笑,“哎,你不問問我的名字是哪幾個字嗎?”
這人真是奇怪。
周自珩略微揚起下巴,神色里開始出現(xiàn)一絲不耐煩,這樣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格外的有魅力,但他仍舊保持著最后的忍耐,“哪幾個字?!?/p>
“習是學習的習,清嘛……”
話沒說完,握住周自珩手掌的那只修長細白的手猝不及防地發(fā)力,將他整個人機械地帶了過去,防備再防備的距離在他的拉拽下急速縮短。周自珩深棕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差一點和那張看似天真無邪的臉迎面撞上,鼻尖與鼻尖只剩下微不可見的距離。
夏習清身上的香水味代替他成為最狡黠的入侵者,涌入,擴散,占領高地。
短暫的貼近像是被無限放慢的鏡頭,化成一幀一幀的光影。距離太近,連鼻息都被烘得曖昧起來,辛辣的胡椒、濃厚的煙草還有腥甜的麝香統(tǒng)統(tǒng)被卷起,嗆得周自珩皺眉,卻又在接受度達到末端時感應到一絲微妙的甜味,不偏不倚鉆進呼吸,沁入肺腑。
復雜的香氣里,傳來同樣曖昧的氣聲,從他微笑的嘴角蔓延開來。
“是不清不白的清。”
夏習清松開他的手,左側(cè)的嘴角勾起,眼神里滿是戲謔。
明明上一秒還在為自己的道德而辯護,這一秒?yún)s又惡意滿滿地袒露真面目。
絕對,絕對不能再相信這張臉。
作者有話要說:周自珩:下次絕不能讓他得逞,吃一塹長一智?!疚杖?/p>
夏習清:那你覺得我好吃嗎?【圍笑
周自珩:……告辭。
香水原型是橘滋的“dirty ta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