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婷服用了易容丹,如今是個面目稚嫩清秀的小少年。
好不容易來顧客,楚若婷也不敢亂喊價,笑嘻嘻道:“一塊中品靈石就行?!?
男修沉吟,“有點貴。”
“不貴不貴!這鉗子拿去叁品攻擊型法器,正合適呢!”楚若婷熱絡(luò)的推銷,她抓起一根寧狼魚骨,“這個用來做匕首也不錯。都是靈真秘境里淘來的東西,再怎么也比在外面買的好!”
男修蹙起劍眉,右手轉(zhuǎn)來一根墨玉笛,輕輕敲著額頭,似乎在思考擬定什么。
楚若婷目光落在那墨玉笛上,瞳孔猛縮,臉上血色都褪了大半。
“這樣?!蹦行尢痤^,注視著楚若婷,似笑非笑,“你讓我看看手。若你這手好看,我便將你這兒的東西全買了!”
楚若婷心中恐慌,面上卻一絲不顯。
“你這人真是奇怪,買個東西還要看人家的手。怎么,是嫌我這手不干凈??!”她像個尋常少年嘟嘟嚷嚷地發(fā)牢騷,不情不愿地擼起兩邊袖子,露出光潔細嫩的手臂,“看吧看吧!這下你看夠了吧!”
男修拉過她纖細的胳膊,仔細看左臂上側(cè)。
他似是看癡了,抬起手,竟來來回回的撫摸那一處白皙勝雪的肌膚。
楚若婷被他盯地發(fā)毛,一把抽回手,大喊大叫:“臭不要臉啊你!小爺可沒有龍陽之好!”
她這一嗓子,引得左右人群都扭頭來看。
男修倒是鎮(zhèn)定如常,笑瞇瞇地朝楚若婷賠不是,轉(zhuǎn)身便隨擁擠的人群離去。
楚若婷確定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卷起地上的破爛塞進儲物袋,扭頭便跑。
小青蛇鉆出來,問她:“娘親,你不賣東西了嗎?”
“不賣了!”
楚若婷聲音都在顫抖。
就知道況寒臣那廝會陰魂不散,可沒想到他會來的如此之快。那根墨玉笛,在她身體里塞了那么久,哪怕化成灰她都不會認錯!
小青蛇欣喜地咬了咬她的衣袖:“娘親,那把骨頭都給我吃好不好?”
楚若婷將獸骨全扔它嘴里,氣罵道:“整天就知道吃吃吃!總要把你吃成一頭肥豬!”
距離靈果宴會還有不到半年。
楚若婷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修煉。
那個地方不能被況寒臣找到,就算他找到了,也不敢進來。
思來想去,楚若婷決定回青劍宗。
況寒臣認為這幾日他有些魔怔了。
看誰都像是在看楚若婷。
剛才那明明是個面龐稚嫩的少年,人群里遠遠看著他笑,就像看見楚若婷似的。
想到楚若婷,況寒臣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那日他回到客棧,楚若婷不見蹤影,率先映入眼簾的一片斑駁血跡。他無法描述當時內(nèi)心的慌張,唯恐楚若婷遭遇不測。等看到地上被硬生生剜出來的那塊生肉,他瞬間什么都明白了。
本以為馴服了野貓,豈料那只野貓謹小慎微的蟄伏著。趁他放松警惕,頭也不回逃離了掌控。
況寒臣租了飛馬,花了半個月來到東蘇。
他潛入御獸宗,仔細查探,發(fā)現(xiàn)楚新盛雖然兒女眾多,卻惟獨沒有一個叫楚若婷的。
意識自己遭騙,況寒臣第一念頭不是生氣,而是感到有趣。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他肯定,自己從來不認識楚若婷這號人,也從來沒和她打過交道。
楚若婷卻好像對他了如指掌。
他冒充掌柜在百曉樓行騙,除了真正的掌柜,誰也不知他的身份。楚若婷卻提前布置,誘他入局;楚若婷知道他想殺她,神色自然的編出鬼話連篇的身世,他難得動了惻隱之心。
他那時候想,楚若婷和他的經(jīng)歷何其相似,敗類為了求正妻原諒,親手殺死了身份低微的寵妾。
結(jié)果呢,楚新盛壓根兒就不怕他夫人,后院鶯鶯燕燕叁四十個!
楚若婷一定清楚知曉他的身世來歷,才會鋌而走險編出這么一個謊言。好巧不巧,他況寒臣竟然輕信。
輕信她在床榻間的乖順?gòu)趁?,伏低做??;輕信她對自己的深情款款,溫柔蜜意。
被挖出來的追蹤符,好似重重扇了他一耳光。
逃就逃吧,還把他值錢東西搜刮的干干凈凈,連幾塊用來墊桌腳的下品靈石都不放過。
思及此,況寒臣都被她的騷操作整笑了。
他指尖轉(zhuǎn)著冰涼的墨玉笛,望著空中飛散的流云,自言自語道:“楚若婷,你一定要藏好了,千萬別被我找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