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溯星懶得理她,罵罵咧咧繼續(xù)獵殺妖獸去了。
……
游月明好久沒見到表叔。
他上次回北麓,聽說林叁小姐不顧家族反對,偷偷修煉了本門傳男不傳女的功法,差些走火入魔。何競借出云昇何氏的鞠水蓮,才助她險險度過一關,成為林氏第一位修煉本門功法的女子。
單憑這點,游月明對林叁小姐十分欽佩。
剛進云昇城,他還沒來得及跟何競傳音,忽然背后有人甜膩膩地喚他:“公子,你的香囊掉了。”
游月明回頭一看,一名身穿藍衣的年輕女修朝他遞來一只精巧的月白云紋香囊。
游月明潔癖,身上絕不會沾染任何氣味,更不會主動配戴香囊。
他嫌惡的用折扇掩住鼻子,“不是我的?!?
女修上前幾步,“怎么會呢?我親眼看見……”
“你別過來!”
游月明被她身上的氣味沖得頭暈目眩,連連后退。他忍住胃里的翻騰,“你身上什么味兒啊臭死了!”
業(yè)障一愣。
臭?
她分身上只有胭脂水粉的清香。
“公子,你莫不是在說笑,你仔細聞聞人家……”
“別過來!”
游月明折扇猛然揮出一道法力,將地面劃出深深溝壑。
他臉都被熏成了菜色,彎腰作嘔,“走開!你再過來一步……休怪本公子……噦……休怪本公子不客氣!”
游月明大吐特吐,業(yè)障無法靠近,惱怒不已,“你這人有沒有搞錯???我身上怎么可能臭味?”
“滾!”
……
荀慈東行途中察覺到一團濃郁的黑氣。
他跟隨劍靈指引,進入一座人口凋零的小城。
黑氣縈繞不散。
他就近走進一間茶樓,要了杯粗劣的靈茶,向掌柜打聽情況。
掌柜是練氣期的老人,見他雙眼被錦帶覆住,好言勸道:“道友快些離開這里吧,近來城中有妖邪出沒,專挑如你這般的英俊男修下手。”
荀慈將劍放于桌上,微微含笑:“多謝掌柜,你可知這妖邪究竟是何物?”
“這我就不知道了,見過妖邪的人……都死了!”
荀慈面色一沉。
掌柜剛拎著茶壺離開,身姿裊娜的業(yè)障便走了進來。
她從喬蕎那里得知,荀慈這個大師兄溫吞愚昧,優(yōu)柔寡斷。他修為不及那兩個,還是瞎子,正是最容易采補的對象。
業(yè)障拉開荀慈面前的條凳,柔聲道:“道友,能跟你拼個桌嗎?”
荀慈仔細用心辨別。
手邊的太和劍嗡嗡嗡瘋狂顫動。
“道友,你怎么不理我……”
話沒說完,荀慈右手按劍,果斷掐訣,“錚”的一聲,利刃出鞘,正氣浩然的劍意筆直朝對斬去!
他已經形成條件反射,擰眉厲斥,“邪魔歪道,看劍——”
霜刃懾人的鋒芒將天地都照亮。
劍光一閃。
女子連同半邊茶樓全部爆碎成齏粉,只剩一片廢墟煙塵。
荀慈側耳聽了聽動靜,確定邪祟已除,滿意地御劍離開,“明心、鎮(zhèn)妖、除魔、誅百邪……”
“噗!”
洞穴中的業(yè)障本體倒飛出去,口鼻噴出一大口鮮血。
角落里的喬蕎愣住,“你、你怎么了?”
本以為最容易殺死的人是荀慈,豈料他比另外兩個還要心狠手辣!二話不說舉劍就砍!
劍意蘊含浩然正氣,??诵澳?,平白讓業(yè)障損失了一具分身。
她憤怒得面容扭曲,猛然一錘地面,“楚若婷她一點都不挑嗎?身邊男人全部腦子有?。俊?
喬蕎嚇得不敢說話。
業(yè)障并未氣餒。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瞇了瞇眼……還有一個!
況寒臣沒有易容,他在昆南某處繁華的城中走街串巷,搜羅有趣的小玩意兒,準備帶回去給青青和阿竹。
對了,給荊陌也要買兩個。
他皮相好,惹來不少女修頻頻回望。
每當這個時候,況寒臣就特不要臉的朝人家搖頭,“不好意思呢,家中道侶兇悍,再多看我?guī)籽?,會被她挖眼珠子的。?
況寒臣正為戲耍旁人樂不可支,香風襲來,一位美貌女修朝他暗送秋波,“道友在看什么?”
況寒臣眸光一凝。
他指尖靈巧地轉著墨玉笛,微笑說:“看這世間萬千風景,都不如看姑娘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
況寒臣不動聲色與女修拉開距離,嘴角翹起,端得風流韻致,“姑娘的美,連今晚的月色都自愧弗如?!?
業(yè)障心里大石落地,甚至有點感動。楚若婷的男人里面總算有個會咬鉤的正常人了。
她掩嘴嬌嗔,“道友你真會說笑?!?
“我乃肺腑之言?!睕r寒臣朝她眨眨桃花眼,“姑娘可愿隨我去城外幽靜的湖畔,于暗香浮動中,共賞月影黃昏?”
此話正中業(yè)障下懷。
況寒臣帶她來到城外湖畔,沒說幾句話,業(yè)障便失去了耐心。
她香肩半露,身子柔若無骨地向況寒臣懷里靠去。
況寒臣后撤半步。
業(yè)障又去抓他的手,況寒臣裝作把玩墨玉笛,愣是讓她連衣角都沒有碰到。
業(yè)障冷了音色,“道友這是何意?”
“姑娘莫這般猴急?!睕r寒臣笑笑,將墨玉笛橫在唇邊,“此等良辰美景,讓我為你吹一曲《鳳求凰》,以表你我之間的相見恨晚?!?
兩相對比,倒顯得業(yè)障不矜持了。
業(yè)障心里嫌他啰嗦,卻也只能繃著假笑,耐性子聽他吹笛。
況寒臣當然不會吹《鳳求凰》,他吹了《云魄奇抄》。
笛音悠遠,曲調縹緲。乍然,又似雷霆奔雷,萬馬齊喑。音波入耳無聲,四周空氣同時炸響,湖水不?;问帲苯倘松窕昃尥?。
業(yè)障自知中計,氣得破口大罵:“你這卑鄙的陰險小人!”
話音甫落,身軀被無數音波凌遲割裂,鮮血飛濺,化為一片片碎肉,如蛇蟲鼠蟻,密密麻麻在地上四處逃竄。
況寒臣一陣惡心。
他邁出大步,拋出一件類似金缽的法器,將一片沒來得及逃走的碎肉倒扣在里面。
碎肉撞得金缽咚咚作響。
況寒臣左手按緊金缽,右手捏開傳音符,面色凝重,“找到線索了,都過來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