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在其他人身上吃了癟,業(yè)障一直悶著口氣。荊陌修為低,心思簡單,業(yè)障勢必要將他吸成人干。
“道友,你知道云來茶樓在哪里嗎?”
荊陌一聽這甜膩的嗓音,心想宋據(jù)說的果然沒錯,怪物開口,必然拉長尾音喚他“道友”。
他不知該怎么接話。
宋據(jù)說過,如果不知道怎么辦,就展開折扇。
荊陌連忙唰啦啦展開折扇,折扇上書著只有他看得見的字跡。
他一目十行,迅速查找關(guān)鍵詞,照著念:“云來茶樓……云來茶樓……茶樓里的靈酒蜜釀好吃,姑娘可愿隨我一起過去嘗嘗?”
業(yè)障內(nèi)心冷嗤,又是條心急的色狗。
她嫵媚一笑:“可是我身上靈石不夠,道友愿意做東嗎?”
“東?”
荊陌愣了愣,又趕緊看折扇上的文字,“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這便是我對姑娘最想說的話?!?
“你在胡說什么?”
“姑娘你的眼眸,一如墜入湖面的月亮?!?
業(yè)障看了眼懸在頭頂火辣辣的太陽:“……”
埋伏在暗處的其他人齊齊扶額,實在沒眼看。
謝溯星用胳膊捅了下況寒臣,“我就說荊陌不靠譜,你非找他來?!庇卧旅鬣止?,“哪有這樣說話的,肯定搞砸了?!?
荀慈右手扶上劍柄,沉聲道:“我過去斬了她?!?
況寒臣皺起眉頭,“那就不能知道她的真面目了?!彼Z氣頓了頓,“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業(yè)障心里盤算著怎么吸干荊陌,對他不著調(diào)的話倒并不在意。
他在她眼里,早已是一張干癟的人皮。
業(yè)障請荊陌帶她去云來茶樓,荊陌太緊張了,直接把她給帶到事先做好的埋伏的幾個地點之一。
業(yè)障看了眼大大的“客?!钡亩?,掩飾不住對男人的譏諷:“不是說好帶我去茶樓嗎?”
荊陌都快哭了。
這跟宋據(jù)跟他講解的完全不一樣。
他硬著頭皮道:“客棧也有靈茶。”
業(yè)障冷笑。
若是旁人,她定會起疑。但對荊陌,業(yè)障絲毫不放在眼中。
她有先機指引,一切盡在掌握。
荊陌領(lǐng)著業(yè)障上了客棧頂樓天字一號房,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業(yè)障羞赧一笑,推門而入。
剛跨過門檻她便察覺不對。
屋中有結(jié)界!
業(yè)障一看手心,不知沾染了什么白色粉末,滲入皮膚。
她當(dāng)即朝荊陌狠狠拍去一掌,“好??!連你也敢算計我?”
這一掌法力速度極快,金丹期的荊陌根本來不及躲避。但比業(yè)障更快的,是一抹劍光。
唰——
劍氣橫斬而下,妖魔邪氣皆被滌蕩。
“荊陌!過來!”況寒臣跳入結(jié)界,一把將荊陌拉到身后,十指翻飛,橫笛吹奏。
荊陌連忙跑到荀慈身后。
業(yè)障一見況寒臣,氣得牙癢。她怒道:“又是你這個陰險小人暗算我!”
況寒臣冷笑,“讓我看看你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業(yè)障摸了摸刺痛的臉頰。
她心道不妙,正欲破窗逃跑,眼前一道金光閃爍,被細(xì)骨折扇擋住去路。
游月明厲聲喝道:“哪里跑!”
她扭頭,另一條道被謝溯星堵住。
業(yè)障分身修為不高,大意中了圈套,如甕中鱉,面對幾人毫無還手之力。毒性發(fā)作,她臉上易容消失,一會兒變成妖嬈冷艷的女子,一會兒變成清純?nèi)崛醯纳倥?
荊陌本就對人外貌不敏感,這下更記不住,他不禁奇怪:“這人的臉怎么變來變?nèi)ァ痹捯粑绰?,旁邊幾人同時滿臉震驚,“原來是你!”
業(yè)障事情敗露,眼神怨毒至極。
她忽而想到什么,仰頭爆發(fā)出一聲長笑,“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你們誰也活不成!”
她別有深意地掃視幾人,如蜥蜴斷尾,分身轟然自爆。
碎肉鮮血爆炸噴濺,殷紅黏濕地粘滿墻壁,腥臭的氣味瞬間充斥逼仄的房間。
游月明干嘔掩鼻,“……我先撤了?!?
況寒臣微微挑眉,“原來是喬蕎啊,怪不得呢。”
荊陌湊過頭來,“誰是喬蕎?”
況寒臣不懷好意地覷謝溯星和荀慈,陰陽怪氣,“問他們兩個嘍。”
謝溯星平時最愛跟況寒臣嗆聲,這次自知理虧,腳底抹油跑了。
荊陌又湊到荀慈跟前,眨了眨眼,“師兄,誰是喬蕎?”
荀慈輕輕一嘆,緩聲告知他喬蕎的身份。
喬蕎不知修煉了什么邪功,與妖嬈女魔共生一體,四處戕害修士。分身修為最低金丹,最高元嬰后期,況寒臣推斷,喬蕎本體修為絕對在分神期以上。
“她修為太高,我們不能貿(mào)然行事?!?
幾人商議過后,打算回昆侖墟將情況告知雁千山。
況寒臣走在最末,他離開房間時忍不住回看了一眼。
墻壁上血跡淋漓,滿地泛紅的碎肉。
分身爆裂,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生命跡象。
況寒臣想起金缽中那條逃竄的碎肉,眼珠一轉(zhuǎn),多生了個心思,將房間里的碎肉全都用金缽收集起來,指不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