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婷和荊陌緊密相貼。
她已習慣他的氣息。
或許是因為心底想著事,她不在狀態(tài)。
幸好荊陌沒有發(fā)現(xiàn)。
他抱著她的身子,脹硬的分身不住頂弄,雙手大力揉搓著她胸前的豐盈,將那白皙的肌膚揉出一片蝦粉。軟熱的蜜道被陽物反復搔擦,帶來深深淺淺的快慰。楚若婷被潮水涌來的情欲淹沒,她放松心神,輕聲吟哦。
荊陌是她的暖光,他十分了解她敏感,挺動腰腹迎來送往,力求讓她快樂。
楚若婷靠在荊陌寬闊的肩頭,酣暢的爽意流竄全身,直至她的指尖末梢。她反復被荊陌送上浪尖,又與他一并沉淪。
荊陌很快低聲悶哼,在她濡濕的蕊心釋放。
一場歡愛,融洽美好。
他還想央著楚若婷來第二次,卻被無情拒絕。
楚若婷一邊穿衣,一邊義正言辭:“不要急,你先在陣盤里好好養(yǎng)著。等魂魄拿回來了,我再跟你雙修。”
荊陌一聽又要進陣盤,頓時懨懨。
楚若婷想起宋據(jù)討要凝體丸的事情,臉色嚴肅,詢道:“宋據(jù)這段時間,形跡可疑嗎?”
宋據(jù)對荊陌挺好,對她亦恭敬謙卑,為人處世挑不出一絲錯處。
正因他表現(xiàn)無隙可乘,反倒讓楚若婷不能卸下防備。
人心隔肚皮。
她總覺宋據(jù)這人捉摸不透,虛偽又真誠,像個矛盾結合體。
荊陌道:“沒什么可疑。非要說哪里有變化……他不常來玄霜宮了?!?
以前宋據(jù)最愛躺在玄霜宮的屋頂上,最近他卻經常消失,整天都看不見人。
楚若婷問:“他還給你說什么沒有?”
荊陌想到宋據(jù)的那封信。
那封信要等宋據(jù)死了才能交給楚楚,現(xiàn)在宋據(jù)沒死,他不能說。
可是宋據(jù)為什么會死?
荊陌陷入糾結,“……沒。”
楚若婷彎著腰蹬小靴,沒注意到他表情有異。她怎么想都不太放心,問明宋據(jù)的住處,走了過去。
況寒臣住在無念宮西邊的偏僻冷宮,緊挨著臟亂的雜院。
他毒性發(fā)作,痛不欲生。
踉蹌著撞開房門,撲在桌上,從一堆凌亂的藥瓶里挑揀出叁四樣,胡亂勾兌在一起,急忙一飲而盡。
藥瓶里是他從毒姥那兒偷來的劇毒之物。
他人聰明,學什么都快,以毒攻毒便是跟毒姥學來的法子。
此舉無異于飲鴆止渴,卻可以讓他暫時茍全性命。
況寒臣蜷縮在床榻上適應了一會兒。
待身體不那么疼了,他才起身,小心翼翼褪下上身衣衫。
自從做了藥人,他身上就沒一塊好肉。腰腹胸背生瘡,怎么都不能愈合。皮下水腫充血,破潰流膿,小腿上甚至爛穿了幾個洞。他只能用紗布將潰爛的地方一層層包裹起來,每天定時換兩次。他換的算勤快了,但毒性太大,紗布經常一揭開,腐肉也跟著一起粘連下來。
鉆心的疼。
況寒臣習以為常。
他側坐在榻上,手持鋒利小刀,忍著劇痛,一邊將腰間腐肉剔去,一邊盤算著事。
這身體被徹底毒壞了。
就算找來天底下最好的醫(yī)修,也不可能將他治好。他修煉邪功,修為無法精進,遲早會死。故此,況寒臣提前將信交給了荊陌。
他說過,只有傻子才默默付出。
他不僅要讓楚若婷知曉,還要楚若婷為他心疼,對他憐愛。
他到底是個自私狹隘的人。
愛她,就要想方設法得到她的回應。
自己死了,荊陌將信交給楚若婷,楚若婷就會一輩子都忘不了。甚至,在她看到某片落葉、某朵浮云,她都會記起有那么一個叫“宋據(jù)”的人,為她付出了生命。
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更鐫骨銘心。
他若為她死,她肯定永遠不會忘記他。
他會成為楚若婷心上的一道無法磨滅的印記。
如此作想,況寒臣竟生出種暢快?;孟胱约旱男÷斆饕呀浀贸眩吭诖布苌系托Τ雎?。
笑得太厲害,牽扯到腹上的爛疽,他疼得“嗞”一聲,倒吸涼氣。
恰時,院子外傳來一把清麗的嗓音,揚聲喊:“宋據(jù),你在屋里嗎?”
況寒臣猛然僵住。
楚若婷?
她這時候過來做什么?
電光火石間,況寒臣眼珠一轉,飛快做出打算。
他潦草地用紗布包裹住創(chuàng)口,披好衣衫,匆匆趕到院外。拉開大門,驚訝地道:“……圣女?”
楚若婷站在門口。
以她的修為,可以直接進去,或者神識探清屋內情況,但楚若婷沒選擇那樣做。
她雖然懷疑宋據(jù)心思不純,但那是她的偏見,人家什么錯都沒犯。
斑駁的大門從里推開。
楚若婷一抬眼,目光正好撞入對方胸膛。宋據(jù)衣襟松散微敞,雖只是余光一撇,還是看見了他脖頸鎖骨下的薄薄的胸肌。那膚色蒼白失血,像常年不見光的病態(tài)。
偏偏宋據(jù)好像沒發(fā)現(xiàn)自己衣衫不整,攏袖朝她施禮。
微俯下身,平坦胸膛若隱若現(xiàn),風流韻致。
……還怪好看的。
楚若婷挪開視線,心下腹誹,怎么這人像在故意勾引她一樣?
況寒臣問她:“圣女,你怎么來這里了?”
楚若婷想起自己來意。
她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問:“宋據(jù),你要凝體丸做什么?”
況寒臣眼底閃過一抹惶然失措,他否認道:“我沒有要凝體丸,圣女是不是弄錯了?!?
“你不必抵賴。”楚若婷挑眉,“荊陌絕不會說謊?!?
“荊陌他怎么能……”況寒臣話說一半,垂下眼睫,語氣沉穩(wěn)下來,“圣女,我獵妖獸受了傷,所以需要凝體丸止痛?!?
“是么?”
楚若婷鼻尖嗅到了奇異難聞的藥味,夾雜著腥氣,令人犯惡心。
她探頭往院子瞧,門口的況寒臣緊張不已,掩著門,故意用高大的身影去遮擋她視線,“圣女,你要無事的話,我還要回屋修煉,不奉陪了?!?
楚若婷下意識認為他在?;ㄕ?。
“你屋里藏著什么?”
“……沒什么?!?
楚若婷冷臉。
不要她看,她偏要看!
況寒臣哪攔得住她,楚若婷一彎腰靈巧地從他腋下鉆過去,跑到門口,一腳踹開房門。
藥味腐臭就是從這里發(f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