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考慮考慮他？
考慮什么不言而喻。
楚若婷現(xiàn)在毫無頭緒，她望著漆黑無垠的海面，淡聲說：“況寒臣，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但是，我會保證你活著。”
她救他，是因?yàn)樗兴膱?jiān)持，但更多別的東西，目前還沒感覺到。
況寒臣心下失落，卻不氣餒。
至少這一次，楚若婷并未拋棄他了。
“……我活不了的?！睕r寒臣下巴擱在她臉側(cè)，貪戀地親近她，一聲嘆息，“我修為止步于此，毒入肺腑，遲早要死。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吧……等大限將至，我會提前離開你，隨便死在某個角落，絕不讓你煩擾。”
楚若婷頓住腳，微微轉(zhuǎn)頭，怫然道：“你少在我跟前裝可憐?！?
況寒臣哀哀地說：“我沒有?！?
楚若婷不理他。
她背著他來到葬尸島邊緣，登上靈舟。
這葉靈舟類似烏篷船，船身狹長窄小，竹編的篷頂?shù)桶?
楚若婷將況寒臣輕放在靠船頭的船板上，抓起他手腕，認(rèn)真號脈。
況寒臣靠在船舷旁，近距離凝視，可以清晰看見她逆光的輪廓邊緣細(xì)細(xì)的一層絨毛。
黛眉長而不亂，撲閃的眼睫像蝶翅，瞳仁黑白分明。
永遠(yuǎn)那么好看，怎么看也不會膩。
楚若婷被他盯得煩了，豎眉瞪他，“看什么看？”
“多看兩眼?！睕r寒臣眸子里盈盈盛著水意，語氣惆悵，“免得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楚若婷默了一默。
她把過況寒臣的脈，發(fā)現(xiàn)他體雖虛，邪功阻塞了丹田和奇經(jīng)八脈，毒藥累積。丹藥無濟(jì)于事，但用《媚圣訣》中第八卷，或許可解。
可是，況寒臣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估計(jì)招架不住。
楚若婷愁眉緊鎖。
她抬手施法，先將外傷幫他愈合，至于一團(tuán)爛布的五臟六腑……
算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楚若婷取出一把陣旗，直接在方圓五尺布下一個養(yǎng)元迷蹤陣，隔絕了四周呼嘯吹拂的海風(fēng)和葬尸島上的陰寒之氣。
況寒臣如墮云霧。
從他的視角望去，無邊無際望不到盡頭的平靜海面上，漂浮著一只空靈的小舟。
況寒臣還沒來得及問話，楚若婷便冷著臉解他腰帶。
況寒臣猜不到她意圖。
他往下流的方向猜了猜，覺得不可能。這個時候做那種事，他不得當(dāng)場被玩死？
可楚若婷那架勢，好像真的要……
罷了罷了，她喜歡就舍命奉陪吧，這樣死，也好過比她一劍刺死……
“你胡思亂想什么？”
況寒臣那表情，就差把“英勇就義”和“視死如歸”寫在臉上了。
楚若婷差些被他氣笑，解釋道：“我有一門功法能救你，你只管配合?！?
況寒臣心頭了然，“好，我都聽你的?！?
楚若婷將況寒臣褲腰褪至一半，露出壞死的毒瘡。毒瘡潰爛發(fā)紫，在他肌理分明的白皙腹側(cè)，尤為刺眼。
“不要看，惡心?！睕r寒臣自卑地垂下睫毛，抬手遮掩。
他知道自己生得好，對外貌頗為在意，不想將最難看的一面展露給愛慕之人。
楚若婷拍開他手。
他這一身毒瘡怎么折騰來的，楚若婷再清楚不過。饒是他當(dāng)時有別的打算，但不得不承認(rèn)，沒有他幫忙隱瞞，魔君說不定早就發(fā)現(xiàn)蘊(yùn)魂燈失竊，遷怒于荊陌，給她徒增麻煩。
楚若婷目光柔和下來。
她捏開一粒藥丸，將藥粉灑在爛瘡上，找出繃帶，包扎嚴(yán)實(shí)。
她問：“還有哪里？”
況寒臣糾結(jié)了片刻，又指出幾個地方。
楚若婷干脆把他扒了個干凈，用層迭的衣衫墊在硬邦邦的船板上。況寒臣莫名覺得臉熱，扯過一件中衣，堪堪遮擋住不著寸縷的腿根。
他人清瘦，脫去衣物也不顯柴，肩寬腿長，胸膛橫闊，雪白的薄肌隱隱透著堅(jiān)韌力量。
楚若婷越看他身上潰爛的壞疽，越于心不忍。
她放輕了包扎了動作，微涼的指尖在況寒臣皮膚上觸碰，袖緣輕掃腰際，況寒臣下意識繃緊了肌肉。
他渴望。
但是他不敢。
楚若婷叁兩下包扎妥當(dāng)，目光落在況寒臣搭在腹下的半截衣袂。
反正是為了治好他，楚若婷倒不覺害臊，她直接將衣袂扯開扔靈舟一角，露出男人結(jié)實(shí)的大腿，以及胯下掩映在毛發(fā)卷曲里的囊袋和陽根。
楚若婷順手摸了一把，滑滑軟軟的。
她怪道：“怎么還不硬？”
況寒臣忍住她撩撥的刺激，嘴角一抽，“……你這是在強(qiáng)人所難?！?
他才被她捅爛了心，萬死一生撿回一條命，渾身劇痛，連路都走不了，哪有閑心去想那檔事。
“你聽好，我教你一段雙修口訣?！?
楚若婷遲疑少頃，伸出右手，掌心揉上了他的陽物，沉聲道：“天之使道生人也，且受一法身……”
原來，楚若婷能救他的功法，是雙修功法。
況寒臣身上四處纏著繃帶，僵直脊背，靠坐船蓬，腦海里已經(jīng)炸成一片空白。
心底五味雜陳，有歡喜又有失落，還有別的莫名其妙的情緒，涌入腦海，令他濕了眼眶。
楚若婷手不規(guī)矩，偏偏艷麗的面孔清清冷冷，嘴里還嚴(yán)肅地說著口訣，反差過大，極為撩人。況寒臣只與她有過，十年前一別，再無風(fēng)流，但身體千瘡百孔，他有心無力，難耐地動了動身子，目光流連著她領(lǐng)口那抹雪白的膚光，小聲詢問：“若婷，我能摸一摸你嗎?！?
楚若婷想罵他，看他那副樣子可憐樣兒把話又忍回去了。她道：“剛才我教你的口訣記住沒？先背一遍我聽下?！?
況寒臣目光落在她給自己套弄的玉手上，啞聲背誦。
……這也太磨人了。
要摸她還得背口訣，腦瓜子不靈光的，豈不是連手都摸不到。
楚若婷聽他背得一字不差，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容許道：“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