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是玄綦國的人進來傳食。
和她上午看到他們的時候一樣,臉上仍帶著冰冷詭異的面具。
楊初成允了他們進來,玄綦國的人什么話也沒說,放下食物便出去了。
楊初成低頭看著眼前精美誘人的餐具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卻是沒絲毫胃口。
她明白自己的處境。
如今楊家算是被徹底賣出去了。
曾經(jīng)風光無限的楊家,現(xiàn)在總算變成他人囊中之物。
說來倒諷刺,這”他人“竟還是玄綦國。
她明白,這實屬父親走投無路之舉。
確實如此,留在玄鄞國,楊家落入袁牧紳手中,父親性命堪憂,母親和自己還有上上下下楊家的家仆們估計無一不處在水生火熱之中。
父親以她作為交換,瞞著袁牧紳,把楊家全盤托給玄綦國國主,以保自己逃離袁牧紳的魔掌,亦可換回楊家上下幾百條人命。
楊家家業(yè)也依然是父親經(jīng)營,只不過是從經(jīng)營自己的變成經(jīng)營別人的罷了。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是啊......
如果玄綦國國主不是那個人的話,這看起來確實是最好的結(jié)果。
她早該想到的。
在陰森潮濕的環(huán)境里,那般似曾相識的感覺......玄綦國國主和那個奸淫她的怪物,分明就是同一人呀!
那個時候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不是嗎?
她不知道剛才自己哪來的勇氣站在乜予面前,將令牌交給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表達出父親的意愿,反正當她看到乜予那張臉的時候,她大腦就一片空白,好久都沒緩過來。
直到她在玄綦國的車馬上坐了許久,她才真正意識到,今天發(fā)生的事都是真的。
楊初成對玄綦國了解甚少,或者說玄州大陸上,稱得上了解玄綦國的恐怕也只有玄綦國的國人了。
送食的人多次囑咐楊初成絕對不能拉開車簾。
楊初成心里存疑,但她向來不是多事之人,還真就乖乖地坐在車上。
楊初成不知現(xiàn)在到了何處,只覺氣溫下降得厲害,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全身上下的寒意蔓延到指尖,冷得她整個人蜷縮起來。
飯菜早涼了,卻沒動幾口。
楊初成身上沒有可以計時的東西,她走得時候并未回家,還是玄鄞宮宮人隨便拿了件袍子給她披上,才匆匆忙忙地踏上了前往玄綦國的旅途。
許是上天憐惜,傳食的人人進來收走食物和餐具,順帶捎了條棉毯遞進來。
”姑娘,就快到了,不管路上發(fā)生了什么,還望姑娘不要大驚小怪,驚擾陛下可是要受罰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風吹的原因,總顯得傳食的人說話聲音過于飄渺,聽起來有些難言的怪異之處。
“多謝提醒?!?
楊初成怏怏道。
傳食的人謹慎,即使進來送食,身子也擋在窗口,不露一絲縫隙。
走的時候也把車簾拉得緊密,生怕被里面的人看到了什么。
傳食的人剛走,還沒待楊初成把毯子蓋上,她便覺得從腳底直竄起一陣騰空感!
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狂風呼嘯,冷氣撲面而來,風聲像鑼鼓般在耳邊又砸又敲。
楊初成只覺整磕頭撕裂一般的疼痛,這樣的撕裂感延續(xù)到耳后根,然后便是像被人扼住了口鼻,鼻尖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直到她視線模糊,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她醒來的時候,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
她坐在一張椅子上。
楊初成有點想起身。
......
使了半會力,卻還是起不了。
她,好像也轉(zhuǎn)不了身。
楊初成對著眼前的鏡子照了一會,她想,她終于意識到了發(fā)生了什么。
----她被粘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