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來得晚,一中門外,接學(xué)生的家長們幾乎都散了。
一兩白色的小轎跑在他面前停下,車窗降落,姜瑤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你怎么來了?”路星辭系安全帶時,隨口問。
“媽媽來接你,不比司機好嗎?”姜瑤道:“我之前遇見陳越了,他說你們班今天聚餐?!?/p>
路星辭應(yīng)了聲。
姜瑤興致盎然:“那你怎么染了一身Omega的信息素?”
“我同學(xué)喝醉了,送他回宿舍?!?/p>
“你多久有關(guān)系這么親近的同學(xué)了?”姜瑤回憶起過去:“上次陳越在我們家喝醉了,你壓根不管人家。還是舒阿姨把他帶上樓的?!?/p>
“那都多少年前了。”路星辭笑了笑:“現(xiàn)在阿姨肯定抬不動他。”
“年輕男孩子嘛,長得都很快的。你們當時才多大啊,就知道偷偷喝你爸爸的酒……”
見姜瑤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了,路星辭恩了聲,放松地靠在車座里。
第二天離開家前,舒阿姨見路星辭半只腳都上了車,喊了幾聲,匆匆忙忙跑出來。
“我差點忘記了?!?/p>
她將一盒藥放在路星辭手里。
解酒藥。
路星辭抬頭看她。
舒阿姨笑瞇瞇地:“太太讓您帶著的。說您同學(xué)可能需要?!?/p>
路星辭收下藥,道了聲謝。
他到教室時,陳越正好在跟宋意聊天。
路星辭順便掃了眼,段嘉衍的位置是空的。
剛坐下,他就聽見陳越問:“段嘉衍呢?”
宋意:“小段今早壓根起不來,應(yīng)該要逃課了。”
陳越聽樂了:“他昨天太好笑了,明明一瓶就倒,還要陪著人家喝酒。周行琛今早也沒來,估計也在家里補覺?!?/p>
看見路星辭坐下,陳越喊了他:“你寫物理沒?給我抄抄?!?/p>
和宋意說得一樣,段嘉衍整個上午都沒來學(xué)校。下午,路星辭剛進教室,就看見段嘉衍趴在座位上。
他整個人沒骨頭似地懶洋洋癱在椅子里,正有一搭沒一搭地玩手機,聽見路星辭坐下,他回過頭。
“我昨晚是不是發(fā)酒瘋了?我問宋意,他什么都不跟我說。”
他今早醒來,把昨晚的事情差不多忘了個干凈,記憶到給趙敏君敬酒那兒就戛然而止。后面都是些模糊又零碎的片段。
偏偏宋意提醒他,來班里記得跟路星辭道個謝,昨晚他喝醉后是路星辭送他回來的,一路沒少麻煩人家。
“發(fā)了?!甭沸寝o看著他:“你拍著桌子對周行琛說,你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
“勉強能接受,還有嗎?”
“趴在我背上,承認自己上輩子是個逼逼機?!?/p>
“你別造謠啊?!倍渭窝芎軕岩桑骸拔以趺纯赡茏龀鲞@么傻逼的事情?”
“跟你后面做的事相比,這件不算很傻逼。”路星辭輕描淡寫:“你問我,可不可以咬我的腺體?!?/p>
“……”
在段嘉衍僵住的目光中,路星辭莞爾,神色有些戲謔:“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種嗜好。”
“……你別說了?!倍渭窝艽驍嗨骸白屛覀儼炎蛲戆l(fā)生的一切忘了吧,你不說我不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晚了?!甭沸寝o毫不留情拆穿他的自欺欺人:“你昨晚撒酒瘋的樣子宋意都看見了。宋意不告訴你,可能是怕你酒醒之后計劃謀殺他?!?/p>
“……”
見他整個人都喪喪的,路星辭頓了頓:“吃藥了沒?”
段嘉衍磨了磨牙:“我都讓你說成這樣了,你還讓我吃藥?你這人——”
見他誤會了,路星辭直接把藥盒給了他:“解酒的?!?/p>
段嘉衍愣了愣,才知道路星辭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他收下藥,靈活地變了口風(fēng):“你這人還不錯?!?/p>
路星辭笑了笑,也不和他計較。段嘉衍還沒坐回去,仍然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事?”
“宋意說,讓我跟你道個謝。”段嘉衍道:“雖然我不記得你昨天幫我做了什么,但是聽他說,我醉了好像挺煩的。”
“謝謝你啊路星辭?!?/p>
“下次要是你喝醉了,我也送你回去。”段嘉衍為表誠意,特意補充了句:“隨便你怎么折騰,我不嫌你煩。”
今天降溫了,段嘉衍套了件寬大的外套,里邊是一件淺色的豎紋襯衫。
他從來都不是那種規(guī)矩的男生,襯衫的扣子大大咧咧開了兩粒,露出一截單薄明顯的鎖骨。
太瘦了,他胳膊肘又撐著課桌,那段鎖骨自然形成一個淺淺的窩。白皙細膩得晃眼,格外吸引視線。
那句隨便你怎么折騰,就像一個充滿暗示的許可。
明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卻讓人不由得浮想翩翩。
“別了?!甭沸寝o挪開眼:“我怕出意外?!?/p>
99%的匹配度,不止會影響Omega,一樣會影響Alpha。
昨晚有那么一瞬間,他是真的因為段嘉衍身上的氣息失神過。
“你怕什么?”段嘉衍莫名其妙,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你怕我趁人之危咬你?”
“是啊,”路星辭答得毫無誠意:“我好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