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你們開槍的?”男人平淡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但熟悉他的下屬,都聽出了這句問話里的寒意。在倫敦某郊區(qū)的墓園旁,詭異地立著一家私人診所,這家外表低調(diào)樸實的診所,里頭的醫(yī)療設施卻都是最頂尖的配備。平時靜悄悄的私人診所今天意外地塞滿了人。在診所最頂層的一間病房里,圍繞著一張病床灰壓壓地跪了一地的人。每個人都畏懼地垂著頭,聽到病床上男人的問話,誰也不敢答話。
“Lou?!蹦腥酥该c了跪在最前面的金發(fā)少年,“我準你開槍了嗎?”他靠在床頭上,面色慘白,裸露的上身纏了一圈繃帶。雖然是一臉病色,但卻絲毫沒有削減他身為主事者的威嚴。Lou知道這次他是擅做主張了,但難道要看著先生中槍也不還擊嗎?先生明明已經(jīng)拿槍瞄準了萬家主事的,為什么后來沒有扣扳機?Lou抿緊了嘴唇,他想先生下不了決定應該就只有一個原因,他的眼中迸發(fā)出了恨意。
見Lou被點名,跪著的一位黑衣短發(fā)女郎開始沈不住氣了,“先生,是對方先開槍的,難道我們要坐著挨打嗎?”
云燚冷眼一掃,剛才還梗著脖子據(jù)理力爭的女人忙嚇得低下了頭,但她仍然不甘心地開口,“先生……”
“住口!”Lou瞥到云燚眼神陡然冷冽,浮現(xiàn)殺意,嚇了一跳,忙喝止了女人,“先生,Lou知錯,不該擅自做主,甘愿領罰!”
云燚收回了目光,“很好,你們兩個下去領200杖刑。”
“先生──”有部分人想替他們求救,都教云燚一個冷眼給打了回去。
一伙人陸續(xù)退了出去。云燚仍靠在床頭,他閉上眼,困難地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顆子彈要是再偏個一寸,他就沒命了。要是自己死了,那女人會不會傷心?云燚忽然笑了起來,為自己腦中的想法感到可笑。她最后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他死嗎,怎么又會為他而傷心呢?那種女人,那種女人……他怎么就是放不下!甚至還因為她,無法對顧開槍。他呀,要是殺了顧,這條命就又該記在他頭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