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音心里一動,目光看過去,就發(fā)現(xiàn)書柜在移動,漸漸露出了一道門。
離音看了眼時間,八點(diǎn)半不到,正是婚宴高潮的時候,顧川應(yīng)該不會忽然打道回府,她沒有急著將東西放回去,匆匆起身走入那道門。
她人一進(jìn)去,身后的通道就被書柜擋了回去,腳下是看得到盡頭的階梯,頭上亮著燈,不至于讓她兩眼一抹黑,離音撫著墻壁慢慢往下走,今天出門她穿得是雙豆豆鞋,有一點(diǎn)跟,此時在窄小的樓道里聽著自己的腳步聲,離音不覺得發(fā)憷,有時候人比鬼可怕多了。
離音數(shù)著臺階走,拐角的樓道黑漆漆的,只有她的腳落在哪里,才會亮起燈。
大概走了兩層樓的階梯,離音聽到腳底下傳來的響動,她繼續(xù)往下走,在拐角的時候停下,前面確實(shí)有聲音傳來,還是當(dāng)下最火的婆媳劇,劇里面的婆婆尖酸刻薄,處處挑兒媳婦的錯,兒媳婦性情溫柔善良,即使被婆婆指著鼻子罵都不敢反抗,過著忍氣吞聲的日子。
夏君韻每天都在追劇,離音偶爾也會陪著看,所以對這部劇記憶猶新。
離音貼著墻壁慢慢探出頭,前邊擺著一套簡約的布藝沙發(fā),價值不菲,墻壁上掛著的電視播放著電視劇,正如她所料,這間地下室沒有窗戶,但卻沒有長久不通風(fēng)的難聞的氣味,想來換氣這一塊做的不錯。
離音注意到墻上貼著幾張畫,畫并不是很出彩,像是小孩子隨手的涂鴉,畫下面是一張雙人書桌,兩張凳子被推到了里面,書桌上有幾本書,還有筆筒,里面有圓珠筆,水彩筆,鉛筆。
這里的布置,擺設(shè)都透著家的溫馨,與她印象里潮濕,臟亂,黑暗的地下室完全不沾邊。
“姐姐,那個婆婆太壞了!”沙發(fā)前倏地伸出一只手,握著拳頭,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充滿了義憤填膺。
“要是我,我就離婚了!誰要受這種老巫婆的氣,張欣然太傻了。唉?!绷硪坏劳瑯榆浥吹穆曇舻馈?/p>
離音再聽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有聽到有價值的信息,她輕輕咳了聲,打算出去。
她咳了第一聲,前面討論劇情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女孩還沒聽到,離音沒辦法,刻意加重了腳步聲。
沙發(fā)后立刻探出兩個腦袋,看到她兩個小女孩露出防備的表情,異口同聲道:“你是誰?”
離音眼睛一轉(zhuǎn),面不改色撒謊,“這里是我家,你們說我是誰?”
臉蛋略圓的女孩擺出一臉不信的表情,“川哥哥是獨(dú)生子,沒有妹妹!”
離音認(rèn)出來了,這道聲音就是那個指責(zé)婆婆太壞的女孩。
她旁邊的下巴比較尖的女孩一臉審視地看著離音,對于她這個突然闖入她們地盤的人很排斥,“你快點(diǎn)走,這里不歡迎你?!?/p>
離音已經(jīng)注意到小女孩手臂上的鞭傷了,她不知道顧川用的什么辦法讓這兩個女孩死心塌地的,逃都不想逃,把這里當(dāng)成家生根了。
看這兩個女孩的相貌,絕對不滿16歲,離音不會坐視不管的,但是無論她怎么找話頭,兩個女孩都是一句話讓她走。
“小音想到知道什么,川哥哥告訴你?!鄙砗蠛鋈豁懫鹎嗄甑统恋穆曇?,離音僵硬著脖子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青年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樓道口,他臉上帶著笑容,眼里是那種熟悉到骨子里的溫柔。
離音渾身的汗毛在一剎那豎了起來,忍不住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