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我!一直沒有變過!”周溫銘青筋暴起,好像一個搏命的亡徒。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也許這只是你的一廂情愿?!卑赚|稍微退后,他站到儀器操控臺邊,同時問向助手:“現(xiàn)在周大少的情況怎么樣?”
助手下一秒便給出驚喜的回應:“白醫(yī)生,一切順利!剛剛周大少的精神值還時高時低的非常不穩(wěn)定,但現(xiàn)在相對平穩(wěn)?!?/p>
平穩(wěn)意味著清楚暗示清理成功,也意味著能夠動手了,白瑋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實的笑意。
“一分鐘后你按下左上角的那個紅色的共振按鈕,深度催眠正式開始?!卑赚|冷靜地吩咐助理。
助手并沒有操作過那個按鈕,好奇多問了一句:“白醫(yī)生,那個按鈕起什么作用?”
“刺激精神活躍度?!边@話所言不假,不過白瑋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精神闕值高的人絕對不能使用,極大程度上會引起病人的精神震動及混亂,要是在加上他的有意引導刺激,周溫銘定然會精神崩潰。
“按了嗎?”他抬手看了一下表。
助理低低回應了一聲:“按了。”
白瑋看差不多了便卸下手上的透明手套,他現(xiàn)在只等周溫銘崩潰,徹徹底底陷入腦死亡。
周溫銘在椅上開始劇烈掙扎,全身不斷抽搐,他似乎進入極度混亂的局面里。再等等……再等一段時間,白瑋在心理默數(shù),而這時候周溫銘的掙扎幅度也變得越來越弱,直到最后完全沒有動靜。
白瑋看著不再動彈的周溫銘,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他轉(zhuǎn)過身往外走,佯裝緊急呼喊:“緊急情況,周大少他……”
“我怎么了?”周溫銘低啞嘲諷的聲音從后傳來,白瑋整個人都僵住,眼睛睜得巨大,滿臉不敢置信。
周大少慢條斯理摘掉身上束縛著的儀器,松了松肩骨,一臉陰沉地朝白瑋走去,他的神情暗沉得如同壓頂?shù)暮谠啤?/p>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白瑋回過身看到站得挺拔的周溫銘,臉色一瞬間煞白,肩膀抑制不住抖動。
“我他媽忍你忍得夠久了?!毕乱豢讨軠劂懖辉購U話直接動手,他往白瑋身上踹了一腳,力道極大,白瑋痛苦倒在地上呻吟。他的痛苦還沒有過去,周溫銘可沒有時間給他喘息,一次比一次重往他身上脆弱的地方招呼。
他拎住白瑋的領口,壓低著聲音狠戾道:“就憑你還想殺我?你能背叛你的導師,我也能讓你的助手背叛你?!?/p>
白瑋痛極又畏極,他艱難發(fā)聲:“什、什么時候開始?”他想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錯。
周溫銘冷笑,他扼住了白瑋的脖子,嘲諷明顯:“一開始!”一開始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可以說這是他一手策劃的。自從周溪城從他的囚禁中逃脫后,他便開始察覺到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問題,他咨詢過催眠師,那些催眠師都肯定他的記憶被人篡改過,那是比較新穎的暗示手法,必須找到找到原先的下暗示者才能夠徹底解除暗示。既然他被白瑋催眠過,那么周溪城也一定被對方催眠暗示,溪城當年進行深度催眠時遭到強烈反噬,基本上不可能恢復當年的記憶,那些他和他之間的美好的歲月。周溫銘想讓周溪城相信自己是被催眠暗示過,他就要把當年的真相一點一點揭開擺在他的面前。
白瑋一臉灰敗,嘴唇干裂發(fā)白,但他仍不死心,他被周溫銘掐得快窒息了,極其艱難乞求:“放、放過我,我、我能讓二少……恢復……恢復記憶。”
一提周溪城,周溫銘愈發(fā)暴虐,他繼續(xù)白瑋的腹部揍了兩拳,瞇著眼咬牙:“我清楚,溪城他不可能再恢復記憶了。”大少眼里血氣和殺意翻騰,但他最后還是撤了手,他拍了拍白瑋沒有血色的右臉:“這么死了太便宜你,你不是最恨你的導師嗎?”周溫銘站起身,居高臨下嘲諷。
“他已經(jīng)死了!”白瑋大叫,身體瑟瑟發(fā)抖,他的導師對他來說簡直是個噩夢。
“你殺了他對吧?死了的人我都能把他從地獄中拉回來折磨你?!贝笊賾械迷谶@里耗費這么長時間,他撥了通電話讓下屬過來把白瑋拖走。催眠室一片安靜,助手也被遣散,周溫銘踏步往外走想去尋周溪城,可剛踏出房門他便頓住腳步,他突然心生一計,決定好好懲罰自己不聽話的弟弟。于是,他又返回催眠室,坐上椅,他聯(lián)系下屬:“讓我媽去看望二少爺,把他們帶到這邊來?!狈愿劳戤吅?,周大少安安靜靜躺回去,閉上眼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溪城……”周母被人指引著來到周二少被困住的地方,把鎖住的房門打開。
周溪城出去后第一句便是:“媽,別答應白瑋給大哥進行催眠,他預謀害大哥!”
蘇妙潔震驚,巨大的慌亂把她籠蓋,她斷斷續(xù)續(xù)回了一句:“已經(jīng)……來不及了?!?/p>
周二少怔愣,反應過來后快速轉(zhuǎn)身往催療室跑去,他前半生從未如此慌張恐懼過,如果周溫銘……周溪城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用不了多久他便趕到周溫銘所在的催療室,大門沒有關,他走到大門邊上便能看見一動不動躺在椅上的大哥,他不敢上前,此刻他連指尖都在發(fā)顫,他害怕走進去發(fā)現(xiàn)的只是一具冰冷的軀體,沒有呼吸,沒有對方霸道的占有。周溪城深吸了一口氣,步伐宛如千斤重,他艱難萬分移進室內(nèi),跌落在周溫銘椅下,他伸出發(fā)顫的手緩慢觸摸對方的心跳,那一刻他無比慶幸對方還活著,不知不覺間周溪城眼淚悄然滑落。
“大哥……”他啞著聲喊道:“我愛你?!笨刹痪褪菒蹎??即便他來來回回抵抗了這個事實千千萬萬遍,到最后他依舊是愛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