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川一覺睡到天又黑,埋在被褥間一動不動。蕭馳野常服隨意,塞著一角袍子,窩在椅子里挑珠玉。
過了半晌,沈澤川說:“胡鹿部東遷,赤緹湖空了,剩余部族要搶?!彼麚纹鹗祝查_小幾上的琉璃燈罩,用指尖撥著玩,“你在跟前建八營,前后沒支援,道路不通暢,兵部自然有顧慮。內閣的折子遞我手邊,想要你再考慮考慮?!?/p>
“他們倒是學聰明了,”蕭馳野沒挑到鐘意的珠玉,把匣子擱邊上,也撐起首,就這么看著沈澤川,”知道我這說不通,專門繞后偷襲。”
“內外兼修,“沈澤川一語雙關,”方能遂愿啊?!?/p>
蕭馳野看沈澤川衣領半攏,睡得衣扣都開了,因為姿勢正好,他能順著昏黃的光芒看見蘭舟的鎖骨和胸膛沈澤川撩著火苗,在俯首細看燈芯時,脖頸也會露出來。
那是光滑柔膩的脖頸,每次被蕭馳野銜住時,沈澤川都會露出難以承受的神情,仿佛快感堆成了海浪,再咬一口,他就會被情潮徹底淹沒。
阿野。
策安。
沈澤川在蕭馳野的臂彎里、手掌上,蕭馳野磨咬他,他就舔回來。汗把被褥濡濕,沈澤川在喘息里喊蕭馳野的名字,舌尖都浸的是蕭馳野的味道。
沈澤川把細火快戳滅了,一直沒聽見蕭馳野回話,不由得看向他,露了個詢問的表情。
啊。
蕭馳野不動聲色地欣賞。
這個表情也很色,像是不懂得這些又壞又浪的念頭,催著他再過分點。
“八營要建,”蕭馳野撐首的拇指磨蹭,骨扳指貼在他的頸側滾動,那微涼的觸感把蕭馳野拴在一個奇妙的臨界點,“道路才能通暢,這事讓王憲說,他懂?!?/p>
沈澤川握著琉璃燈罩,忽然想起來,問:“上回江青山的那面琉璃鏡擱哪兒了?春后路通了,讓人給大嫂送過去。”
“路遠麻煩,“蕭馳野坐直身,“我?guī)阏艺宜!?/p>
琉璃寶鏡沒丟,蕭馳野看上了,弄到了這宅子里。但地方特別,沒有他帶,沈澤川找不到。
那潮霧蒙著鏡面,沈澤川看不清自個兒,他明明貼得這么近,卻只能瞟見模糊的影。那還不是他的身影,是蕭馳野,蕭馳野把他完全罩住了。
沈澤川的鼻尖碰到鏡面,他在那一刻呵出熱氣。水珠淌在霧里,讓鏡面蜿蜒出幾道痕跡。
蕭馳野壓著沈澤川,問:”蘭舟,蘭舟找著了嗎?”
沈澤川手指微蜷,從空隙里終于看到了自己。他哪兒都是潮紅的,在喘息時,汗跟水珠混雜在一起,要被蕭馳野揉壞了。
沈澤川舔著唇,含情眼透過鏡子看蕭馳野。他蜷起的手指輕戳,沿著鏡子中的畫面向下,最后無聲地對蕭馳野說。
二郎。
好兇啊。
蕭馳野肩背上的水珠沿著肌肉的線條下淌,他咬沈澤川的耳珠,把沈澤川逼在這極其狹小的地方。
沈澤川額頭都抵到鏡面了,被流淌的汗浸濕了眼睛,唇齒間含糊地泡著“阿野”兩個字,既像引誘又像討?zhàn)?。他的風寒才好,還帶點鼻音,喘聲落在蕭馳野耳朵里,又潮又濕,帶著股黏黏糊糊的勁兒。
蕭馳野吻他的脖頸。
沈澤川撐身的手被攥住,蕭馳野固定著他的手腕,聽到他掌心在鏡面滑動的聲音。
“嗯”
沈澤川的腰都給掐紅了,他喘不上氣,右耳的玉珠亮晶晶的,不知道是被汗浸的,還是被蕭馳野含的。
“蘭舟。”蕭馳野喊他。
沈澤川汗淚不停,蕭馳野偏頭吻他,他微仰起脖頸相迎。他們挨得太近,簡直密不可分。
蕭馳野粗暴地在鏡面上抹出方寸透亮,他進入,強襲,用健碩的胸膛壓著沈澤川。這胳臂太有力,讓沈澤川沒處逃,幾乎是看著他侵略自己。
蕭馳野的眼眸,蕭馳野的呼吸,只要是蕭馳野,每次都會變得兇悍霸道。他背部的狼融在骨血里,像是要把沈澤川吞掉。
這個神情。
蕭馳野捏正沈澤川的臉,眼神危險又狠絕。
我的。
沈澤川的指腹輕推在蕭馳野的側腕,在這激烈又迷亂的時刻打著旋。他摸到了蕭馳野的汗,含進口齒間,仿佛不知危險,就算被蕭馳野吞掉了,眼神也在說。
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