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子3
行思—行押人北上的船并不很大,其時天下初定,流亡在外的道門弟子依舊很多,朝廷便—紙禁絕了飛行類法器,他們此行返回東都,最快的方法只能是乘船走水路,即便如此,因著路途遙遠(yuǎn),依舊需要半個月。
起初幾天,瑤姬表現(xiàn)得十分正常。她住在行思給她安排的那間最寬敞的艙房里,像是已經(jīng)放棄反抗了,只是偶爾旁敲側(cè)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被送回東都處死。
負(fù)責(zé)看管她的兵士自然不會回答,她便時而焦躁,時而叉鬧著要見行思。
這番作為也讓幾個兵士越加信服——這逆賊雖然奸猾,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已經(jīng)喪失了冷靜思考的能力。
是以這天她突然昏倒,兵士固然驚慌,也沒有想到她會做什么手腳。行思得知此事 匆匆趕來,她已被人安置在了床上。
因著心緒不佳,她面色原本就不怎么好,此時更是慘白一片,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滲出來,貝齒死死咬著嘴唇,用力之大,甚至現(xiàn)出了兩排血痕。
行思駢起二指,將手拂向她眉心紫府。
“尊者…如何?”兵士中的頭領(lǐng)小心翼翼侍立在他身側(cè),只見向來神色平和的尊者卻是面上一沉,眉峰也蹙了起來。
“不是急癥,”行思徐徐地說,視線落在床上那嬌小的~團上,像是有些懷疑,又有些不可置信,“她的金丹破碎了?!?/p>
“什么!”不止是頭領(lǐng),在場其他幾人也都神色大變,他們雖然只有粗淺的修為,卻也明白金丹破碎對一個修士來說意味著什么,修為盡失已是不算嚴(yán)重了,更有甚者還會魂飛魄散。
“如果放任不管,那她豈不是…”頭領(lǐng)和其他兵士不同,知道一些此行內(nèi)情,“尊者,”他壓低聲音,“一旦這逆賊死了,若是院主怪罪下來…”
院主… 躺在床上的瑤姬原本已因這極端痛苦幾欲昏厥,聽到行思進(jìn)來的腳步聲,她用盡全力才讓自己稍稍清醒一點。
不能昏,更不能死!她嘗過金丹破碎的滋味,剛剛投胎而來時,那驟然侵襲的劇痛讓她恨不得立時就重新死掉,可她還是活了下來,在這個絲毫也得不到喘息的世界里,拼盡了全力,終究得以存活。
她對生死之事看得很淡,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但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一遍又—遍的洗滌后,她可以死,絕不會是因為畏懼和退縮。
所以她重新震碎了自己的金丹,因為這是她的機會,也是她以生命為注的賭局。
賭的是行思大費周章抓到她,又要押她回東都,至少不會讓她就這么死在路上,甚或是,她對他們,有著更大的作用…
此時聽到那頭領(lǐng)口中的“院主”二字,瑤姬只覺心頭一緊,透入骨髓的寒意浸潤上來,她手腳發(fā)涼,院主,難道他們口中的院主,所有道門修士提起來都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的那人。
行思不知她心中所想,垂下眼簾,靜靜沉吟了片刻,他方道:“也罷,調(diào)轉(zhuǎn)方向,暫且不回東都…去天水源?!?/p>
成了。瑤姬知道自己賭對了,行思要保全她的性命,目前看來,唯一的法子就是修復(fù)她破碎的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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