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娘的男人在縣城酒樓里做雜役,兒子則是給賬房先生當(dāng)學(xué)徒,相比起村里其他人雖說家境尚可,但總是吃白食,瑤姬也不好意思。
她便委婉地表示想向羅大娘學(xué)做飯:”大娘照顧我,我也不能總是給大娘家添麻煩。”
”你這妮兒長得好,心也細,我們家大妮要是有你一半哪,那真是….,”羅大娘照例罵了一句女兒,才說,”放寬心,魏小子特意給了我米面,教我照顧你。”
瑤姬—愣:”是他…..”
“唉喲,他們拉纖的哪回不得天黑透了才回來,怕你餓著了。我一聽這不就是添雙筷子的事,還給我送米面過來,我怎么好意思收。”
說歸說,魏云盛送來的米面羅大娘當(dāng)然是收了,否則蹭一次飯還好,回回都蹭,她怎么會熱情依舊。
瑤姬的心里五味雜陳,有點赧然,又有點微妙。晚上魏云盛回來,她把自己藏在被褥里的首飾拿了出來。
這是一只蝴蝶嵌珍珠押發(fā),不起眼,但價值應(yīng)該不低。蝴蝶的觸須在昏黃燭火下微微搖晃著,少女白皙的肌膚幾與珍珠一色,渾然無暇。
“這個,你拿去當(dāng)了罷。”
以前她是信不過魏云盛,他都做到這種地步了,自己還有什么理由藏著掖著。
沒想到魏云盛把押發(fā)往前推了推:“不用?!?/p>
他說完這話便低下頭,撿起吃剩的蒸餅咬了兩口。正嚼著,發(fā)現(xiàn)周圍沒了聲音,他抬起頭來覷了瑤姬一眼:“你拿著,上京要用?!?/p>
上京?
瑤姬一怔,難得他又開口說了第三句話解釋:“你家,在京城。”
他怎么會清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瑤姬又驚又疑,不敢露出茫然來,故意笑了笑:“你怎么看出來的?”
魏云盛放下手里的蒸餅,薄唇微抿:“你口音不是寧安府的,說的一口官話。我救你的時候你溺水的時間不長,應(yīng)該是從船上落的水。那天晚上江面上除了漕船,只有上京的幾艘官船,漕船上不會有女人?!?/p>
說完他便閉口不言,低下頭幾口把蒸餅塞進了嘴里?,幖@愕莫名,也不知是該贊他心思敏銳,還是吐槽他原來能說這么長一段話啊……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原來她可能是從上京的官船上落的水。如此一來就有了另一個疑團,當(dāng)時落水,為何無人去救?反而是任她被河水沖到岸邊,要不是碰上魏云盛,恐怕她早就死了。
心事重重的她沒注意到窗外幾道雷光閃過,暴雨,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