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見狀,略有得意:“我好歹也與你對弈了這么多次,縱是塊石頭,在天機公子的調(diào)理下,也該開竅了,勉強能與公子一道品書論畫?!?/p>
裴琰搖了搖頭,知道她是在為前段時間的事吃醋,又是失笑,又覺有趣。
原來瑤姬自從嫁給裴琰后,外間多有針對她的酸話。如裴琰這般才貌俱全,又出身高貴的世家公子,當(dāng)初雙眼失明時就不知有多少女子傾心于他,聽說他成了親,偏偏妻子出身不顯,那些女子如何肯依?
加之如今男子納妾蓄婢實屬平常,是以裴琰雖有了妻室,想方設(shè)法自薦枕席的,給他送各種美人的還是數(shù)不勝數(shù)??v是裴琰幾次三番在人前言道自己生平無二色,還是擋不住洶洶而來的爛桃花。
其實瑤姬也不在意,她知道裴琰待自己一心一意,不管外間如何擾攘,于裴琰來說不過清風(fēng)過耳。只是夫妻相處之間,吃點小醋也是情趣。
不過前段時間她有孕在身,又遇上名劍山莊的大小姐放話出來傾慕天機公子,愿意給裴琰做妾,想到那大小姐出身高門,又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比不得自己與裴琰已成婚二載,失了新鮮意趣,更加女子有孕時形貌不佳,她倒是實實在在地氣悶了一回?,F(xiàn)在想來,還要拿言語刺一刺裴琰。
裴琰自是無限包容愛妻,柔聲道:“娘子本就聰慧過人,豈是我這等凡夫俗子能調(diào)理的?!?/p>
瑤姬哼了一聲:“那我嫁給你,想是虧了?!?/p>
“自是虧了,”裴琰笑瞇瞇地附和她,“還好我當(dāng)初運氣好,將娘子搶了過來?!?/p>
提到當(dāng)年之事,瑤姬也是唏噓不已。葉重樓帶著云果和問毒經(jīng)離開了,瑤姬獲得自由,之后便再也沒聽說過瀚海樓之名。她對利用自己的葉重樓并無怨恨,如今想來只是嘆息。
裴琰見她似憶起舊事,眼神一閃,攜起瑤姬的手:“前幾日尚有一副畫未畫完,娘子陪我一道可好。”
瑤姬的回憶被他打斷,點了點頭,見裴琰站起來,走到石桌旁將畫架上蓋著的綢布掀開,一望之下,頓時“呀”的一聲摀住嘴,小臉飛紅。
原來那宣紙上畫著一副美人春睡圖,不過成了一半,已能看見美人兒慵懶地倚在石亭羅榻上的身姿——想來是她在此處小憩時被裴琰畫下的。只是她當(dāng)日衣衫完好,畫中的美人卻褪了羅襪,露出一雙金蓮來,兩條玉腿修長勻稱,因是交疊著側(cè)放,恰掩住了大開的裙裾下腿間那處桃源秘地。
這顯然并不是一副普通的畫,而是香艷春宮。
“尚未做完,”裴琰彈指輕點,石亭四面的輕紗帳簾應(yīng)聲落下,將亭中之人遮掩起來,只能看見隱隱綽綽的影子,他擷起一只狼毫,筆尖在石硯中舔了舔,聲音一如方才的溫潤,口中卻道,“還請娘子寬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