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潯謀劃了很久很久,每一步,都在他周密的計(jì)劃中。他已然弄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時(shí)候?qū)煾干瞿前阃顏砹?,一開始只是依賴,那依賴混雜著強(qiáng)烈的占有欲望,最終變成了教他思之如狂的愛意。
他想要得到她,想跟她永遠(yuǎn)在一起。他耍手段、裝乖巧、藏心機(jī),縱然有一二人看出了他的真面目,在師父的縱容之下,他依舊與師父靠得越來越近。
第一次下山游歷,受傷是個(gè)意外,但受重傷就是他刻意為之了。那之后他又一次次地將快要痊愈的傷口弄得重新嚴(yán)重起來,果然不出他所料,師父心疼了。他其實(shí)是愧疚的,師父那樣相信他,他卻如此鬼蜮。
可他放不下,哪怕只是師父流露出一點(diǎn)打算疏遠(yuǎn)他的意圖,他都焦躁得要瘋掉。
最終他走到了這一步,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不知在書房里坐了多久,窗外的天際慢慢黯淡下來,從白云漸變成赤霞,又從赤霞淡褪成夜幕。安潯好像是發(fā)了一天的呆,又似乎做了一場大夢。他霍然起身,瘋了一樣的朝外跑。停在那間靜室外時(shí),他卻躊躇了。
許久之后,屋子里傳來一聲輕柔的嘆息:“進(jìn)來吧。”
安潯推門入內(nèi),女子趺坐于蒲團(tuán)上,月白道袍、白玉小冠,溫柔又安然地看著他,一如往昔。
“師父,”少年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了地上,他面上再?zèng)]有那些故作的純良可憐,只是平靜地說,“弟子知錯(cuò),請師父責(zé)罰。”
“師徒之間的錯(cuò),在于你欺瞞師長,”瑤姬淡然開口,“便罰你替門中剿清龍雁澤鬼猴部族,男女之間,”她頓了頓,“此事你情我愿,不必再提。”
安潯猛然抬頭,張口欲言,卻被瑤姬制止。他只得懷著滿腔驚喜忐忑退出門,一路上腳下生風(fēng),出的洞府,已是高興得快要跳起來了。
“安師兄,”童子恰在此時(shí)走過來,“您這是……”
“我要去龍雁澤?!鄙倌杲吡ρ陲椫d奮,嘴角卻止不住的往上翹,趕緊滅了那幫礙眼的鬼猴,回來追師父,不,追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