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了片刻,白牧之忽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能回。”
瑤姬一怔,正欲問白牧之何出此言,忽聽得周圍的行人驚呼起來,只見碧空之中,一只海東青從云端直直墜下,到的離瑤姬不過數(shù)丈遠,才張開雙翅,一個翻身落在了她肩頭,她不由又驚又喜:“練霄!”
原來這海東青乃是楚風當年所養(yǎng),后來他離家后,便由瑤姬接過來繼續(xù)飼養(yǎng),一人一鳥可謂親密非常。直到瑤姬被迫去往凌波觀帶發(fā)修行,它才被留在了楚家?,幖П疽詾樵僖姴坏竭@鳥兒了,今日實是意外之喜。
只是她天性聰慧,欣喜過后馬上反應過來,練霄被養(yǎng)在楚家,雖說被她訓練得極通人性,如何能溜出來尋她?她當即警惕道:“遭了,一定是高賾!”高賾必是想到她和白牧之可以易容,便利用練霄來尋她。
白牧之卻道:“不必擔心,周圍并無異動?!?/p>
瑤姬這才放下心來,又恐是高賾的引蛇出洞之計,她雖舍不得練霄,也知輕重緩急,正欲將愛鳥放走,忽見它腳爪上綁著一支小小的銅笛,將之取下,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封信。
那信上的筆跡頗為眼熟,她凝神細看,越看越是心驚,到的看完,已是能確認信是何人所寫了——正是六年前離家的楚風。
“信上寫的什么?”白牧之見她看完了,出言發(fā)問。
瑤姬猛地一驚,下意識將那信團好:“是高賾寫的,”她淡淡道,“想必是見武力無用,打算用情誼來打動我?!?/p>
白牧之與她相處這些時日,也知曉她和高賾之間剪不清理還亂的關(guān)系,便體貼地不再追問?,幖Р挥勺灾魉闪丝跉?,握在掌中的信被揉作一團,手心里都是汗。
她確定信上的字跡是楚風的,可信的內(nèi)容是真是假?瑤姬不想懷疑,憶起白牧之初至凌波觀時,想盡辦法賴著不走的事,心頭一陣抽緊。她竭力裝作渾然無事的樣子,不經(jīng)意地問白牧之:“牧之,我以前好像問過你吧,識不識得我二叔。”
“確實問過。”白牧之點點頭。
“那你……真不識得?”
男人神色不變,但瑤姬注意到,他微微垂了下眼簾,語聲平淡,笑道:“不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