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賊哪里跑18
白牧之不見了。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們還有說有笑地吃了一頓晚餐,雖然瑤姬滿腹心事,但可以肯定,白牧之沒有流露出絲毫異狀,這也讓他的離開顯得突如其來,又教人啼笑皆非。
所以,瑤姬想,自己現(xiàn)在是遇上了吃完就跑,提褲子開溜的混蛋渣男?
她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宣紙。紙面上墨色淋漓,筆跡未干,顯然白牧之還沒走多久,只見那上面寫著——“明日卯時二刻關卡可通行,卿自往西去,勿念”。
瑤姬又好氣又好笑,白小賊,姓白的混蛋,你憑什么以為你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跑了,我還會依你所言去西域。
大概白牧之早料到她的想法,瑤姬揭開第一張紙,只見那下面還有一張,寫的是“欠吾一諾,今日踐行”。
好啊,方才瑤姬還只是錯愕,現(xiàn)在就是生氣了,原來當初白小賊花言巧語誆騙她答應一個無條件的要求,是在這里等著呢。
如果說之前瑤姬還在為那封信的真假苦惱,這會兒已經(jīng)能全然肯定了,那封信的后半部分必然不盡不實。
白牧之早不跑,晚不跑,偏偏在這個時候跑,而這段時間唯一的變化,就是瑤姬收到了楚風的信。雖然白牧之沒有看到信的內(nèi)容,但瑤姬想他應該是從別的地方察覺到了異樣。事情發(fā)展到這里,一般人都會覺得他是做賊心虛,所以逃之夭夭,瑤姬卻覺不然。
因為假如楚風信中所言為實,白牧之就是個手段狠辣的卑鄙之徒,此等秘事被瑤姬知曉,他首先要做的,縱然不是殺人滅口,也不該把瑤姬丟下,讓她去西域。要知道瑤姬身無武功,她和白牧之同行,白牧之想制住她實在太簡單了,可一旦他們二人分開,瑤姬再去了地形復雜的西域,再想找到瑤姬,無異于大海撈針。
對一個連有半師之誼的恩人都會下毒手的混蛋來說,他會讓知道他惡行的人脫離掌控嗎?顯然不會。
那么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假如信的內(nèi)容為假,白牧之又為什么要不告而別?
瑤姬想不出個所以然,沖回房又將那封被自己撕成碎片的信拼好,可惜她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來。信的措辭簡潔干脆,要說其中有什么會引起歧義的詞句,也沒有。而且瑤姬可以肯定,白牧之沒有看過信的內(nèi)容,所以……會讓他不告而別的異狀在哪里?
她仔細回想著當時自己拿出信時的畫面——她從海東青的腳爪上解下銅笛,倒出被折成指節(jié)大小的信紙,然后展開。從始至終,白牧之站在她對面,只能看到那封信的反面。
對……反面!
瑤姬猛然驚覺,連忙將碎片一張張翻過來,楚風寫信時,不知為何字跡越寫越潦草,那些飛濺的墨點湮透了紙面,竟在宣紙背后透出了一朵四瓣梅花。
她手一松,點點碎片飄落在地,那墨色梅花瓣裂花殘,眼角余光瞥過,瑤姬這才發(fā)現(xiàn)白牧之給她留下的信還有第三張,因為被風吹落在地,她之前才未發(fā)現(xiàn)。
撿起來一看,只見其上墨色宛然——“君子一諾,重逾千金”。
少女恨得咬牙切齒,可惜啊可惜,本姑娘不是君子,是女人!
她收好行李,一面大步下樓,一面揚聲命小二去馬廄把馬牽來。那馬兒吃飽喝足,養(yǎng)足了精神,正在百無聊賴地打響鼻,瑤姬翻身而上,一揚馬鞭,卻不是往西,而是朝相反的方向,絕塵而去。
這天晚上不知道為什么,王拾總覺得心神不寧。
奉殿下之命把那封信送出去已有小半個月了,西邊卻一直沒有線報傳回來,他不知那信上寫了什么,心里直犯嘀咕,怎么殿下就知道把那封信給楚三娘看了,她就一定會回來?如今眼看就是一個月,楚三娘不也還是一點蹤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