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流言實在有損皇室威嚴!”
禮部尚書諫言后,臺鑒孫方也出列,一臉為國著想地說道,“為今之計,只有皇上盡快為安寧公主賜下駙馬,才能撫平流言!”
“哦?”
座上的沈擎蒼看不出表情,語氣卻令眾臣感覺涼颼颼的,“看來眾卿……都對朕的家事這么感興趣?”
“李卿,你府里連續(xù)三個月采買下人,且都是貌美的婢女,”眾臣只聽得晉仁帝忽地將話題轉(zhuǎn)到了禮部尚書頭上,“可曾關(guān)注過自己的家事? ”
”這……這采買之事都是內(nèi)子在辦,樣貌如何,臣也從未關(guān)注過,只是內(nèi)子愛美……”李尚書抖著身子強裝鎮(zhèn)定。
“哦?是夫人愛美?不是你幺子愛美?”
”不、不……”
“呵!”龍椅椅背被重重一拍,沈擎蒼冷冷道, “你幺子性好施虐,常常虐殺下人,你夫婦二人不僅不阻止,還助紂為虐,為其遮掩!”
“如今虐殺婢女已達十數(shù)人,你敢說不知???”
李尚書汗涔涔地跪倒在地,心中一片灰暗。
這還未完,眾臣又聽得皇上將話題轉(zhuǎn)到臺鑒頭上。
“孫卿,你上月新娶兩個揚州瘦馬,真是老當益壯??!”
“只是朕怎么聽說你正妻如今被關(guān)在庵堂‘禮佛’,嫡子也不見蹤跡?兩個庶子倒橫行京中,還曾揚言想當駙馬,嗯?”
“要不要朕替你想一想,你對嫡子做了什么?”
孫方四肢貼地,后背冷汗淋漓。
這、這他本以為藏得好好的陰私家事,竟早就被晉仁帝知道了!
“自己的家事都不曾管好,還來管朕的家事!哼!”
這句話沈擎蒼說得輕飄飄的,但眾臣都覺得如雷貫耳,背脊一寒。
這幾個月晉仁帝纏綿病榻的寬松仁慈讓眾臣放下了緊繃的心神,卻讓他們忘了,他們的新君,并非好拿捏的軟柿子,而是一頭早已蘇醒的雄獅!
先前只不過是假寐,如今睜開眼,便能威震四方。
“來人,將這兩個尸位素餐的拖下去,秋后問斬?!?/p>
沈擎蒼發(fā)了一通氣,撐著頭下了旨,整個殿上噤若寒蟬,只有兩個罪臣的求饒聲隱隱回蕩。
夫龍有逆鱗,處之即死。
眾臣子私下里交換了視線,不約而同地想到——
看來……安寧公主是皇上的逆鱗啊。
“皇上,還有一事……”
新上任的京兆尹盯著巨大的壓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呈上奏折。
“說?!?/p>
“近日京中多家醫(yī)館均有上報,言接診不少狀似癘氣之疾……臣恐真乃疫情,請?zhí)t(yī)院院正先行定奪。”
癘氣,即瘟疫。
沈擎蒼聞言直起了身,眉頭緊皺,“宣太醫(yī)院院正,即刻隨京兆尹出宮。一旦確診,全城……戒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