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她一油紙包的吃食,雖因鬼身與她有了交集,卻也不曾想過她會淪落至此。
大約,一切是命數(shù)。
少年想罷,目光便投在蔣恪,以及他身后的那帳幔中。
“我同他的帳,卻是要好好算一算的?!?/p>
他低聲對蔣恪道。
賀潯渾身如浸入徹骨的寒川中,仿佛凝結(jié)成了冰。
他知曉這少年是何人,也明白他都如是說了,黎莘是決計救不了了。
恰逢此時,黎莘眨了眨眼,仰起頭望向賀潯:
“阿潯哥哥,”
她笑時面容已變得模糊,
“帶我去忘川走一走,可好?”
賀潯周身隱隱作痛,魂力乃他根本,如今不知疲倦的抽出來度在黎莘體內(nèi),已狠狠傷了元?dú)狻?/p>
可他像是不知疼似的。
“好?!?/p>
賀潯柔聲應(yīng)下,抱著輕若無物的黎莘,一步步踏出門外。
忘川河畔,霞色灼火。
賀潯一身紅衣,走在這盛放的花間,墨發(fā)盡數(shù)傾落,逶迤瑰麗。
今日的奈何橋上沒了往生客,沒了孟婆湯,竟安寧的詭異,一片沉郁的靜默。
賀潯攬著她,慢慢坐在河邊。
河水瑩綠,滿目凄清。
不知河下拘了多少不甘的亡魂,葬了多少深濃的情絲。
黎莘攥著他腰間的荷包,里頭是兩人交纏的發(fā),只瞧一眼,她就心生歡喜:
“阿潯哥哥,槐樹何時再開花?”
黎莘喃喃的問。
賀潯抵著她的額心,握著她的手與那只荷包,全然包裹在一起:
“再過三月,就是花期了。”
他的淚抵在黎莘頰上,卻穿透了她的面龐,濡濕了自己的衣衫。
某亙:咳,下章正式結(jié)局,還有一章是蔣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