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始的時間是晚上八點,但紀茉站在這里,時間是九點。
平時精確到按秒為標準的余瓊不可能搞錯,只是為了讓畫面更精彩些,季若堯別有用心的畫了一筆。
所以,當紀茉推開這扇厚重的大門,在璀璨華麗的燈光下,全場的目光焦點毫無例外的,被吸引了過來。
一臉錯愕的季雅涵,正盯著門口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難以置信的說著,“媽媽,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而此刻,紀茉談不上慌亂 ,更多的是茫然,她只用了半秒鐘和臺上站著的男人對上視線。
季若堯外頭穿著淺駝色的長大衣,里面一件領口開著幾??圩拥陌滓r衫,白皮鞋。比起在場所有男士昂貴的正裝革履,他這一身簡直太隨意。
他正望向紀茉,眉梢眼角帶著笑。
季若堯想玩的時候,該正式的場合他就不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的場合他更囂張。
腦海里閃過余瓊遞給她的那張卡片,上面是季若堯筆鋒蒼勁吊詭的寫著——
小侄女,我們來玩?zhèn)€游戲。
于是,紀茉在全場投來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無比熟悉的‘家人’,才知道原來是這么個玩法。
季若堯不慌不忙的補完最后一句話,“希望今晚大家盡興。”
磁性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喚回了在場人士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是誰先回過神來,帶頭鼓掌。
蔣蕙偏頭怒視著自己的丈夫,對上她凌厲的眼神,季敬聞雖有不滿的皺著眉頭,但還是低聲說著,“這不是我安排的!”
緊接著,在一片掌聲中走下來的季若堯,用行動解答了誰才是真正的主謀。
眾目睽睽之下,他邁著長腿來到了紀茉面前,她沒有片刻猶豫就挽上他的手臂。
畢竟,她是獵人放的捕獸夾,乖乖順從才能保全自己。如果逃跑,不一定槍口改成對準她的腦袋了。
短暫的安靜后,宴會廳里的交談聲不絕于耳,也隱藏著噼里啪啦的,在場單身女士們心碎的聲音。
長長的餐桌上西式甜點中式美味一應俱全,琳瑯滿目的酒水任君挑選,水晶吊燈下的香檳塔高的嚇人。
在一覽無余她背部優(yōu)美的線條后,季若堯瞬間沉下了臉,輕輕取下別著她頭發(fā)的金葉子。長長卷卷的發(fā)絲傾瀉,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遮住了背后的美景。
紀茉看著一位個頭不高的中年男人,舉著酒杯上前來,笑呵呵的問候,“這位是季總裁的……”
問的是季若堯,看的自然是紀茉。
他狹長的眼眸漾著笑,手臂從紀茉的挽勾中抽出,轉(zhuǎn)而攬住她的肩,然后說著,“侄女?!?/p>
中年男人笑容慣性的延長了幾秒,似乎仔細回味季若堯的話,就有了一絲僵硬,真是有點出人意料的回答。
原本準備好類似‘天生一對’、‘佳偶天成’的恭維詞,現(xiàn)在沒一個用得上了。宋善只能感慨道,“季小姐真是貌若天仙,如果犬子沒有婚約在身就好了,唉?!?/p>
這句話也恰好被走來的宋秦聽在耳里,心驚了下,爹你是不要命了嗎!遺囑寫好了嗎!
然而宋善見到他,記起自己還有個小兒子啊,又笑了起來,“對了,季總裁你看我這小兒子,與季小姐年紀相仿也,看著還算登對?”
宋秦目瞪口呆的,聽著他爹樂呵呵的討兒媳婦,嚇得差點尿褲子。
季若堯緩緩的眨了下眼睛,笑著說,“宋秦,你怎么想的?”
宋秦寶寶深吸一口氣,聲音快哭出來了,“堯哥,我不敢想啊?!?/p>
這位中途到來的佳人,竟是季若堯的侄女,這件事在須臾之間,不脛而走的傳遍了宴會廳。
單身千金們迅速粘合好了自己剛剛破碎的心。膝下有子未婚的名流們都不約而同,開始打著紀茉的注意。
只是大家都有疑問,如果是侄女,那么究竟是季家誰的女兒?
季敬聞攜妻女早已到場,在不遠處和他人侃侃而談。
難道是季家長年在國外生活的老二季思河,總不可能是那個至今仍躺在醫(yī)院老四季遠瀾,每天就靠著醫(yī)療器械維持生命,還有什么生育后代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