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責他的穿著不倫不類,罵他不學無術像流氓,成天在夜場撒錢瞎混,夜不歸宿,丟盡他的臉。
“省省吧你,你不就是覺得我花了你的錢,必須像條哈巴狗一樣時刻跪舔你嗎?”
他倏地竄起身,眸光狠盯著男人,“你要看我不順眼就直說,何必假惺惺的裝什么稱職父親,請問你哪點配了?”
中年男人被他過激的言語刺到,面紅耳赤的揚身,“你真那么有本事,自己去外頭掙錢,別成天花著我的錢,就知道掃我的興!”
姜寧昱氣極反笑,面頰泛紅,儼然在氣頭上,“行,花你錢買的,我他媽全都還給你?!?/p>
不等男人做出反應,他已動作利落的脫下外套,又脫了短T跟球鞋,上身赤裸,全身只剩一條淺色牛仔褲。
廚房里聽見動靜的三個女人聞訊趕來,恰好撞見半裸的男生怒氣沖天的往外跑。
姜母一見這架勢就明白,讓人不省心的父子倆又鬧起來了。
她無奈嘆息,趕忙從沙發(fā)上摸了條薄毯遞給知曉,叮囑她千萬要追上跑遠的家伙。
入秋了,夜里氣溫偏低,著涼容易生病。
知曉不太懂拒絕,腦子一熱就傻愣愣的追了出去。
他跑的快,一會兒就沒影了。
知曉個子小,抱著毯子狂奔,好幾次險些被絆倒。
她在院里來回轉(zhuǎn)了兩圈,最終在小型人工湖旁找到了他。
男生背對著她,安靜的坐在湖邊的石椅上。
知曉知道他不喜歡自己,也沒有要多管閑事的意思,她走過去,一聲不吭的將毯子塞進他懷里。
姜寧昱昂頭見他,明顯愣了下。
“是嬸嬸讓我給你的?!?/p>
她想了想,很小聲加了句,“再怎么耍性子,也別跟身體過不去?!?/p>
男生還未完全從窒息的陰郁中緩過來,看她的眼神冰涼刺骨,知曉心頭一顫,下意識往后挪了一步。
她懊惱不已,似乎又多嘴說錯話了。
“我...我先回去了?!?/p>
她很害怕跟他兩人的獨處。
光是以前那么多次不愉快的經(jīng)歷,都讓她對這個乖戾漂亮的男人心生怯意。
可誰知一轉(zhuǎn)身,沉默的男生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她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動粗為難自己,慌亂之際拼命掙脫禁錮她的手。
可男生的手越收越緊,暗沉暮色下,他急促的呼吸聲逐漸粗重。
“放開我...”她是真害怕了。
姜寧昱扔了礙事的毯子,起身靠近她,居高臨下的審視高度,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的臉。
“我問你,我真的很討人厭嗎?”
知曉愣住,疑惑的昂頭對上他迷蒙空洞的眼眸,琥珀色的瞳孔散著幽光,有種近乎稚嫩的少年氣。
知曉思索片刻,沒正面回答他的問話,人一緊張,就容易結巴:“你..你以…以后會變好的?!?/p>
姜寧昱足足愣了幾秒,冷漠的甩開她的手,勾唇笑了聲,“傻子?!?/p>
她從小被他人身攻擊長大,次數(shù)多了,倒也不覺生氣,饒過他身側,低身拿起他扔在石椅上的毯子。
知曉回身看他,友善的發(fā)去講和信號,“今天小舅生日,我們不鬧行嗎?”
“誰跟你鬧了?”
他別扭的板臉,語氣冰冷,“小乞丐,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知曉知道這人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話,索性也不跟他打口舌戰(zhàn)。
她不擅長說狠話,更不會出口傷人。
所以,活該被人家肆無忌憚的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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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不遠處的別墅燈火通明。
知曉抱著被毯走在前面,一臉慍色的男生不情愿的跟在后頭。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小花園,走過院里那顆枯葉滿地的大樹時,姜寧昱突然從身后揪住她的衣領。
“就站這里,別過去?!?/p>
她稍稍愣神,回頭看他,“嗯?”
“你他媽眼瞎嗎?”
男生沖裝橫豪華的大門微昂下顎,知曉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一眼便瞧見站在黑車邊的姜野。
他少見的展露笑顏,甚至紳士的低身拉開駕駛位的車門。
車上下來一個穿米色長風衣的女人,高挑纖瘦,站在巨人般強壯的姜野身邊絲毫不遜色。
她有一張很耐看的鵝蛋臉,五官略沾混血感,微笑起來如沐春風。
知曉的心猛地拽緊,那是她望塵莫及的氣質(zhì)女神款。
姜寧昱低頭看著兩手抱緊薄毯,恨不得把自己藏進去的知曉,他沉默半響,難得好心多嘴了句。
他冷聲道:“我好像...知道她是誰?!?/p>
知曉昂頭看他,緊張的靜待下文。
“小叔的青梅竹馬。”
他冷不丁爆出個重磅炸彈,“聽我媽說,如果不是十年前她出國深造,他們應該早就已經(jīng)結婚了?!?/p>
知曉的呼吸停了。
青梅竹馬。
就那一瞬,她好似被無邊的黑暗一棒子打入地獄,腦子就像掏空了似的,眼前虛白一片。
“小乞丐?!?/p>
姜寧昱淡漠的喊她名字,目光瞥過她煞白的臉,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
“天亮了?!?/p>
他冷著聲,“你也,該退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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