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彼齻?cè)頭見他，笑容不加掩飾。

姜野將車鑰匙收進口袋，低聲道：“怎么不提前告訴我，我可以去接你。”

“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使喚你?！?/p>

老太太聽她倆說話間那些藏不住的小曖昧，笑的眉開眼笑，“他正休假呢，隨便你怎么使喚。”

莫妍微微勾唇，打趣道：“那我就不客氣了?！?/p>

其樂融融的溫情時刻，整個屋子都被他們的笑聲灌滿了暖意。

知曉站在門前，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那女的挺煩人的，是么？”姜寧昱湊近她耳邊，沉聲說。

小姑娘愣了下，懵然的問：“我以為，你是認可她的。”

“瘋子只會欣賞強者?！?/p>

他唇邊浮現(xiàn)一抹陰冷的笑，“她藏的不夠好，露餡太早?！?/p>

知曉昂頭看他，聽的半知不解。

“人家那心思，都趕上一百個你了?！?/p>

他抬手在她額前輕敲一記，“小傻子?！?/p>

“——姜寧昱！”

老太太轉(zhuǎn)頭，恰好瞧見他動手，以為他又在背地里欺負知曉，怒氣沖沖的跑過來揪他耳朵。

“別奶奶...疼...真疼...嘶...！”

老人家養(yǎng)好身體滿血復(fù)活，追著他往外打，“臭小子，你又干壞事，我一天不罵你你就不舒坦?！?/p>

“奶奶，我、我真沒干什么...”

“我都看見了，你還敢頂嘴，我揍不死你！”

知曉習(xí)慣了這出歡騰的鬧劇，默默走過去給奶奶收拾東西，衣柜里拿衣服時，莫妍走了過來。

她說話依舊溫溫柔柔，“知曉?！?/p>

小姑娘心頭微顫，“莫姐姐好。”

“那天怎么走那么早，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知曉低頭，不太熟練的撒謊，“姜寧昱說有事要回去，順便把我?guī)狭??！?/p>

女人身子微微傾斜到那側(cè)，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羞澀的開口：“那晚，我們沒吵到你吧？”

她面色一僵，干澀的扯開唇，“沒?！?/p>

其實那晚，她腦子完全空白，稀里糊涂抱著被子下樓給酒醉的少年蓋上，自己則穿著棉襖縮在廚房里當(dāng)了一夜烏龜。

有些事，只要看不見聽不著，那刻被撕碎的心或許能好受一點。

“那就好。”

她用讓人春心蕩漾的氣音說：“你小叔一鬧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很討厭對不對？”

知曉愣住，錯愕的看著她。

她總是面帶微笑，標準的像個機器人，只有當(dāng)你見過她那傲慢鄙夷的眼神，一針見血的說難聽話故意刺痛你時，你會忍不住陷入沉思。

人性的善惡面，冷血又殘酷。

說話間，男人突然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她們聞聲回頭，他的視線從知曉身上冷淡瞥過，落在莫妍臉上。

“我先去車里，你們慢慢弄。”

女人笑著說好，男人很快離開病房，東西不多，很快便收拾好，莫妍擰起包往外走，一直沉默不說話的知曉倏地追上去，在走廊叫住她。

知曉正視她的眼睛，毫不膽怯，“莫姐姐，我以前看過一個故事，想跟你分享?！?/p>

莫妍笑容不變，“你說?！?/p>

“從前有個丑陋的魔鬼，它有很多漂亮的面具，其中最喜歡的那個叫“虛假的笑臉”，它天天帶日日帶，睡覺也不愿脫，可等它想摘下時已經(jīng)晚了，面具深深長進肉里，它忍著劇痛連皮撕開，照鏡子后發(fā)現(xiàn)，它比以前更丑了?！?/p>

女人耐心聽完，眸底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笑著點頭，“很有趣的故事?！?/p>

知曉面色淡定，實則心跳如雷。

這大概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敢正面跟人硬剛。

雖然小慫貨說出口就后悔了，雖然奶奶說過不要存有憎恨別人的情緒，可當(dāng)她說起跟男人那些曖昧事時得瑟的嘴臉，她就忍不住在心里給姜寧昱的話點贊。

真的煩人。

特別特別的煩人。

“對了，知曉，有件事我還得感謝你?！?/p>

“謝我？”

她面帶嬌羞，說這話時嘴角含笑，“姜野，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呢....”

知曉兩手拽緊，指尖用力插進肉里，光是想象那些羞人的畫面，她都呼吸不過來，只覺得心被人用力撕開成兩半。

“所以，我得謝謝你的懂事跟識時務(wù)?！?/p>

女人唇角的幅度上揚，“往后，我會戴著面具....好好對他的。”

————

這女的，會有人收拾的，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