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杯祝酒過后,殿外傳來了一陣騷動,金甲武士開路入殿,封淵穿著東宮太子的蟒服龍行虎步而至,身后跟著老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司瑗公公。
席上之人或驚詫或鎮(zhèn)定,當(dāng)真是一眼就能看穿,是喜悅、是憤怒也能辨析,這一列金甲武士仿佛在殿內(nèi)畫出了楚河漢界,楚是楚、漢是漢,即便是相鄰的兩個人,可能都支持不同的主,反應(yīng)也大不相同。
藍(lán)溪言握著酒杯,默默地將黃湯下肚,坐他身邊的謝氏兒郎最是高傲,卻也忍不住多打量了藍(lán)溪言兩眼。
封爀有鎮(zhèn)定的本錢,可藍(lán)溪言呢?又是什么底氣能在這樣殺氣蒸騰的場合上冷靜疏淡?
封爀把酒水喝得涓滴不剩,這才把目光投向了封淵,“侄兒可真是幫皇叔準(zhǔn)備了好大的驚喜,這賀禮本王收到了?!彼芽站票e向封淵,臉上的笑意不減,不知情的人還要以為他是吃醉了,然而這九千歲長年行軍,培養(yǎng)出來的酒量可不容小覷,他肯定不是醉了,而是胸有成竹。
封爀的表現(xiàn)太淡然,令封淵心中產(chǎn)生了淡淡的不安,他將那一閃而逝的不安強(qiáng)壓下來,展露出即將君臨天下的氣勢。所有跟隨他的臣子都在看著,他必須贏得漂亮、迅速。
都說人在得意的時候才會忘形,封爀就是因為得了云熹太得意,才會讓他有時間在朝堂上上下其手,即將沒落的九千歲就是他帝王道路上的一個磨刀石,被九千歲砥礪過后,他封淵會變得光亮,能夠成為天邊的月,指引著地上的石,能夠?qū)⒔轿赵谑掷铮粫儆腥烁腋麚寲|西!
“皇叔不該坐在那個位置,如此行徑實在是大逆不道!”封淵終于真的在封爀眼前展示了一回硬氣,他頭昂得高高的,仿佛一只即將戰(zhàn)斗的斗雞。
王閣老見狀微微松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心里頭的大石放下了,太子能在此時此刻帶著金殿衛(wèi)闖入懷元殿,就代表他們所圖謀之事已經(jīng)成了!
“侄兒今日好大的氣魄,讓本王猜猜,是帶著司瑗公公來宣旨的?”封爀手支著頤,嘴角掛著微微的笑,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瞅著封淵,就連封淵都不能不承認(rèn)封爀的好顏色,封爀之俊是天人之姿,如若不是政敵,沒有人能不喜歡他的皮相。
“皇叔既然心里明白,那便跪接圣旨吧?!狈鉁Y也不再溫良恭儉讓,今日過后,封爀就落成了歷史,書寫歷史是勝利者的特權(quán),里面的內(nèi)容任他們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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