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心里不敢言說的想法在撕開一個口子以后,就像是膿瘡一樣被擠了出來,“我嫁過人又是商戶之女,我哪里配得上九千歲?我怕的……”人言可畏,人們畏懼于封爀的權勢,或許不敢當著封爀的面說,可背后的流言會是什么樣的說法,云熹光是想著就頭皮發(fā)麻。
“我還怕人心易變,我與太子年少夫妻,多年恩愛,除了愛情,還有恩情,我以為這樣的感情是長久不變的,誰知遇到了潑天的權勢,一切都變了?!痹旗湟詾樾囊呀洸煌戳?,可實際上封淵留給她的傷一直都在,她無法理解為何封爀會對她說出心悅,即使他態(tài)度慎重,她也不禁猜想那只是一時的情動。
可其實封爀是全天下最不需要哄她的人,歸根究底,她只是怕了,踏如果再付出情感,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她無法再承受那沉重的打擊。
對封淵,那是年少時看到的一抹白月光,帶著想望,可其實見不著也只是遺憾,可對封爀,那已經是歷經了人生低谷,他給了她爬起來的希望,給了她底氣,他對她的呵護無微不至,如果陷入,那她必定無法自拔、抽離,萬一有一日他厭了,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拼湊出原本的自己。
封爀本來想駁斥個幾句,可卻發(fā)現她微微發(fā)顫,連嘴唇都有些白了。雖然曾經在云熹身上吃過大虧,可見試過這么多的人、事,封爀此刻是相信她的。
仔細去想,云熹那些日子的柔順也未必都是虛情假意。
“就怕?沒了?不恨本王?”封爀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結。
云熹吸了吸鼻子,“早先恨過的,可如今也沒有資格恨了。”非但不恨,還覺得有些內疚,“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總歸是互蒙其利?!辈缓?,但是也怕。
可這些話云熹不想說。
她怕了,她怕自己愛上一個曾經強迫自己的人。
可有些事情不是害怕就不會發(fā)生。
這已是既定的事實,所以她才不得不離去,她害怕了,怕自己留下便會成了攀附男人的菟絲花,徹底失去自我,那是她最不喜歡的樣子。
她是云熹,她不想再當什么王妃、夫人,她只想當云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