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道是直通大祭司房中的,只 有西妍知道,地道出口是一沉重的鐵 墻,西妍神情緊張地握拳輕敲了鐵墻 數(shù)下,鐵墻便往后旋轉(zhuǎn),露出了一個 小徑,幾人竄了出去,便見到一白發(fā) 長及地面,身穿著金線白袍的老人坐 在一張有輪子的木椅上。
西班淚眼中印著老人瘦削成一把 骨頭的身影,全是不敢置信,這才一 個月,大祭司怎么會就病成這樣!
她如乳燕歸林般飛速撲去他膝頭 跪下,“大祭司,大祭司,妍兒來 了!”一瞬間,哭喊著的她已淚如雨下。
年邁的老祭司咳了兩聲,勉強勾起嘴角,眸中有些無奈、有些感慨,更多的是不舍......
老人家提起顫抖著雙手撫著她的 頭,干啞嗓子道,“孩子......你回來 做什么......我讓你去中原,你怎么還沒離開西蠻!”
西妍哽咽著,“嗚......明明、說過 還能活一年的......怎么會,嗚......怎么會.......”
見她不顧自己性命只想著他,老 祭司鼻頭一酸,“唉......你這傻孩 子.......”
這時候,圣殿另一處——
金沙鋪地,圓形的穹頂刻滿了壁面的光明大殿中。
西蓮站在一身著華貴紫袍的高大 中年男子身后,那威嚴的中年人正與一個穿著白色法袍繡的瘦削老人各拒黑石方桌的一方下棋比試。
腳步聲響起,忽然有一紅衣武士 從入殿的拱門走入,把頭湊到白袍老 人身旁低聲地說,“寅祭司,老鼠進洞 了。”
被喚作寅祭司的中年男子只應了聲,“嗯?!?/p>
紅衣武士行了禮便又退后離去。
那英武威嚴的中年男子落下棋 子,勾起唇邪笑道,“寅祭司,可真是 個好人,先讓他們敘舊一番......反 正,大祭司早晚也要死的,何不早早 送他一程?”
寅祭司面不改色地放下手中棋 子,“譽王殿下,若非大祭司和西妍與 我治教的理念不同,我又怎么同意你 們更換主的要求?”說著,聲音一 冷,“大祭司對圣教貢獻良多,是實至名歸的圣人,圣人應當有更得體的死 法,不該死得像陰溝中的老鼠?!?/p>
譽王只莞爾一笑,不再多說,也 罷,就讓這群老鼠再多活幾刻。
西蓮垂下陰暗的雙眸,心中想, 這陰陽怪氣的家伙,說得再好聽,還 不是對大祭司下了藥?
另一頭,老祭司知道西妍被下了蠱驚愕至極,枯朽的雙手顫抖拍著自己的腿,“我、我日夜照護你,竟還是讓你著了道!可恨! 可恨!那譽王狼子野心,該死!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