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廂里光線昏暗,五彩的光影無序地晃動著,但江恪之還是一進入廂內(nèi)就看到了鐘熙。
聚光燈從她的身上一閃而過,音樂聲倏地變大,江恪之站在原地,看到她有些遲緩地轉(zhuǎn)過頭。
隨后,他對上了她的視線,腳步停滯在了原地。
整整七天沒有看到她了。
江恪之其實并沒有刻意記著這件事,他極力克制著想要走到她面前的念頭。
只不過,和挪不開視線的他不同,鐘熙只是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側(cè)過了頭,和坐在她身邊的人們暢談著。
江恪之這時才看到她身旁坐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臉就快要湊到她的頭發(fā)上了,江恪之心底升起一陣無名火。
惡心。
他的手還搭在鐘熙后面的沙發(fā)上,嘴角的笑就像蒼蠅一樣礙眼。
她該推開這個諂媚的男人。
江恪之抿著嘴唇,沉默地注視著她的側(cè)影,她濃密的卷發(fā)看起來像是藝術(shù)品,找不到一絲瑕疵,和那個穿著襯衣在螃蟹島插魚的那個女人不同,眼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光鮮亮麗。
江恪之想,如果他是個足夠理智且體面的人,那就絕不該任有自己的目光肆意地在她的身上停留。
可悲的是,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但凡他管得住自己,今晚他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
這樣想著,他腦海里傳來自嘲的聲音,他明明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一周,他參加了在市政府的會議,往常,那種會議,他從不會出席的。
形式主義,浪費時間。
但那個早晨,他在盥洗池前光是梳頭就梳了半小時,他自己都無法理解他的行為動機了。
但鐘熙沒有出現(xiàn),她明明那么愛出風(fēng)頭,她從前不會錯過任何和政府官員套近乎的機會。
一直到會議的最后,江恪之才聽到她團隊的人說她有別的項目要跟,不會來了。
后來,江恪之沒有再去。
他不該想見她的,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江恪之決意在自己原有的軌跡前行,就當(dāng)那半個月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像她一樣。
但今晚,在聽說兩個公司要一起團建過平安夜,大家只是象征性地邀請他,知道他不會來的,因為他從來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
可是,江恪之說了“好”。
他不是沒有看到團隊的人像是見了鬼的臉,就好像現(xiàn)在,包廂里的人都靜了下來。
只有音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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