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熙又過了兩分鐘才出去,好在并沒有正面碰上什么人。
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賬單自然已經(jīng)被趙平結了,她穿上自己的外套。
把包拿上后,她遠遠看見江恪之正在給小費,也是,在人家餐廳做了這么一出。
過了半分鐘,江恪之往這邊看了過來,見鐘熙收拾好了,便往門外走。
鐘熙跟了上去,兩個人隔著三米左右的距離,出了餐廳以后,刺骨的冷空氣讓她的身體驟然降了溫,鐘熙垂下頭,試圖用圍巾擋住自己的臉。
這里是公司附近,特別是圣誕節(jié)當天,鐘熙都不知道周圍有沒有認識的人。
雪下得不算大,一片片雪花被風吹著打著轉地落下,鐘熙能感覺到有幾片落在了她的耳朵上,她凍得一哆嗦,但是懶得將手從口袋里伸出來將它們拂掉。
街道上的商鋪燈火通明,裝飾得比昨天平安夜還要浪漫夢幻。
鐘熙看著走在前面的江恪之,他的身上依然只有大衣,背影看起來有些蕭條孤寂。
她不知道他的車停在哪里,只好跟著江恪之在雪地上的隱約的影子穿梭著,腳踩在他在雪地里留下的印子旁,兩個人就這樣始終保持著一前一后地往前走。
一直到影子不動了,鐘熙才停下。
是隔壁商廈的負二層。
“這里?!蓖\噲隹諘?,只有遠處有幾個人,鐘熙聽到江恪之的聲音,側過頭,江恪之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她不想撞上熟人,快步走到他身邊坐進了車里。
江恪之坐上駕駛座以后,立刻打開了車上的暖氣。
“等兩分鐘,就暖和了?!彼此谎郏鞍踩珟??!?/p>
鐘熙坐直身體,指了指腰上:“我上車就扣上了?!?/p>
江恪之收回目光,讓她在導航上輸入住址后,將車發(fā)動。
車廂昏暗,江恪之只開了一個燈。
鐘熙透過擋風玻璃看向外面一晃而過的夜景。
“外面的雪有點大?!彼S口說道。
江恪之一直看向正前方,半晌才說,“沒有昨晚下得大?!?/p>
提到昨晚,鐘熙又不說話了,車上再度變得寂靜。
其實鐘熙只是不知道說什么,和別人從沒有這樣的情況,鐘熙拿不準和江恪之相處的模式,明明剛剛在洗手間明明已經(jīng)有些自然了。
“你剛剛要說什么?”
耳邊傳來江恪之低沉的聲音,在這個黑夜里顯得格外磁性。
“什么剛剛?”鐘熙轉頭看他。
“在洗手間的時候。”
“哦?!辩娢蹩粗麍砸愕南骂M線,有些出神,這樣看真的看不出他有胡茬,那剛剛一直扎著她那里的是什么?她真想伸手摸一摸。
江恪之雙手緊緊扣在方向盤上,因為她的視線感到一陣焦灼。
“別這么看著我,”他低語,“我在開車?!?/p>
鐘熙收回目光,“你要求真多?!?/p>
安穩(wěn)地坐了幾秒后,她將下巴支在胳膊上,似乎也在思考什么。
“你說,我們會這樣,是不是因為結束得太突然了?明明你之前看到我就煩……”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就喜歡上她?他又不是精神分裂。
江恪之抿著嘴唇,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她困惑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我在想,如果我們不是這樣不明不白地突然結束,而是順其自然地……”
她說到這里停了下來,再一次看向他,而江恪之的胃好像也被一雙手揪緊。
“自然而然地?”他跟著低聲重復。
該死,今晚怎么這么多紅燈,他第一次轉頭望向鐘熙。
自然而然地結束?他無聲地盯著她。
鐘熙對上了他的視線,世界似乎靜止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
她舔了舔嘴唇,糾結著措辭:“我想問你,你這兩天做的事,是還想和我繼續(xù)島上的關系,還是說,”她頓了頓,艱難地開口,“你想和我談戀愛試試——”
江恪之感覺心跳漏了一拍,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二?!?/p>
“什么?”鐘熙有些沒反應過來。
紅燈快結束了,江恪之繃緊的身體終于放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