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爺爺是去年夏天走的?”
“去年六月份的時候又住院了,一個月不到人就不行了。”陸時延的語氣幷不沉重。“他自從中風身休就大不如前,好在走的時候沒什么痛苦?!?/p>
“陸爺爺是個很好的人,”她聲音滿是傷感,“我沒能見他最后一面?!?/p>
陸時延反倒平靜,他看著前方說道:“他說起你來著?!?/p>
程澈扭頭,只看見他流暢的側(cè)顏弧線,“陸爺爺說什么了?”
陸時延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笑笑說,“讓我一定要對你好一點,別像我爸那樣。”
他幷無戲謔的意思,程澈低下頭不作聲。
陸時延關上車窗,打開空調(diào),車內(nèi)驟然溫暖起來。
“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對你好。我不知道正常的情侶該如何相處。”陸時延淡淡說著,“在倫敦的時候你哭了,那一瞬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帶給你的都是痛苦?!?/p>
冬曰的夜空月朗星稀,陸時延看向她的眼神懊惱到傷神。
程澈躲開他的視線,忍住心頭洶涌的溫柔,“也有很多快樂的時候?!?/p>
兩人靜默。
“程澈。”
陸時延把車停在路邊,看著程澈認真地說,
“我們和好吧。”
一說到這個問題,程澈就又想躲了。陸時延早已預料到她的反應,很有先見之明地把車門提前鎖了。
“澈澈,給我個準話,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她的沉默像細碎的鹽末,灑在陸時延新剖開的傷疤上。
“澈澈……”他的聲音逐漸黯淡。
程澈在他的呼喚里一寸一寸軟化。那些獨自掉過的淚和熬過的夜,通通變成模糊的影像,被清冽的夜風吹散。
她咬著牙跨坐到陸時延的腿上,雙手掐住他的脖子。
“最后一次,陸時延,最后一次?!?/p>
她掌心滾燙,掐著他的手沒有多少力氣?!安辉S再利用我。如果你不是真心的,我一定會把你掐死。”
程澈語氣之篤定,讓人以為坐在她身下的這個男人活不過今晚了。
陸時延眼神一窒,心跳如擂,沒想到自己被這樣輕易地原諒。
大片大片的酸軟在他心底漾開。他伸手,緊緊擁住程澈。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