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繼子她說不得。
“委屈你了。”頓了頓,三夫人又說:“其實他肯定還是愿意聽你的話?!?/p>
宋鸞習(xí)慣了趙南鈺獨/斷專橫的作風(fēng),也就不覺得委屈,左右逃不出他的掌心,還不如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下去。
三夫人嘆道:“那個時候……阿鈺很難過。我從不曾見他那么難過,他不讓任何人碰你,你的屋子連識哥兒都進(jìn)不去。”
“后來,失火的時候,我瞧他那副樣子像是心都碎了。”
所以盡管外邊傳的有鼻子有眼,三夫人都不信宋鸞是他故意害死的。
宋鸞聽了這些心里空空的,明明是容易讓她感動的話,可她依然心如止水。
仿佛在聽別人的故事,她低下腦袋,哦了聲。
三夫人同宋鸞說了許多事,還告訴她趙聞衍的妻子也懷上了孩子。
宋鸞替那兩個人高興,她還記得那個叫笙笙的善良姑娘,她那時疼的要死,求笙笙偷偷給她帶把匕首。
宋鸞又想到了懷瑾,漂亮的男孩子,也不知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她生病之后再也沒有見過懷瑾。
趙南鈺忽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問:“想什么這么出神?”
宋鸞轉(zhuǎn)身抱著他的腰,“你還記得懷瑾嗎?”
也許是對趙南鈺的情愛被剝離,所以宋鸞沒辦法對他的情緒感同身受,不會知道他吃醋他嫉妒。
趙南鈺的身體微僵,“記得?!?/p>
宋鸞緊接著問:“那你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嗎?”
趙南鈺吐字:“知道?!?/p>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他說下文,宋鸞望著他,戳了戳他的手,“你說呀?!?/p>
趙南鈺猛然掐住她的手腕,眼眶爬著細(xì)細(xì)的血絲,他咬著牙說:“你之前生病的時候,他回南蠻去了?!?/p>
南蠻,那個有些神秘的國度。
宋鸞表情悵然,她想懷瑾大抵是知道她生病的事,回去給她找藥了。
她心里有點堵,怕懷瑾和原書一樣死在雪地里。
宋鸞忽的發(fā)現(xiàn)身前的男人臉色有些沉,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五官線條冷硬。
她有些費解,問:“你怎么了?”
話音落地,她便想到了趙南鈺肯定是因為她提起別的男人才不開心。
她頗為無奈,這個男人獨占欲著實太強了。提都不能提其他人,霸道野蠻。
趙南鈺說:“阿鸞,我喜歡你,你知道的吧?!?/p>
宋鸞垂著眼皮,嗯了聲。
趙南鈺輕撫著她的發(fā)絲,“為了你好,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p>
巨大的嫉妒將他吞沒,趙南鈺唯恐有一天聽見宋鸞嘴里說出喜歡上別人這件事。
宋鸞說:“他一個人,我只是有點擔(dān)心他,沒有別的意思。”怕趙南鈺不信,她又說:“你不用怕我給你綠帽子的?!?/p>
她連門都出不去好嘛!
趙南鈺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nèi)心的暴躁,喉嚨口有股鐵銹味,他咬牙,“好?!?/p>
又過了五六天,宋鸞總能吃下東西了,很少再吐,連著喝了幾天的補品,氣色紅潤起來,臉頰也多了些肉,好歹看著不那么弱不禁風(fēng)。
趙南鈺領(lǐng)著她進(jìn)了宮,宋鸞渾渾噩噩的睡到了皇宮里,內(nèi)宮只得步行,不能乘馬車,她雙腳才剛剛落地,便被趙南鈺攔腰抱了起來。
那么多人看著,宋鸞還怪不好意思,臉紅了紅,“我自己能走?!?/p>
“你不是腰酸嗎?”
昨晚腰酸的睡不著,還是他給按了半個時辰才好。
宋鸞的手按著他的肩,“早晨就好了?!?/p>
趙南鈺不聽,一路把她抱到主殿外才將她放下來。
宋鸞整理好衣裳和頭發(fā),才想起來問:“帶我進(jìn)宮是有什么事嗎?”
趙南鈺同她十指相扣,“給你請封。”
宋鸞恍然,后知后覺,彎唇笑了起來,“你要給我名分了是不是???”
“嗯。”
“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讓我跟個黑戶一樣活在你的后院里呢?!?/p>
趙南鈺失笑,“別胡說八道?!?/p>
“好,那咱們趕緊進(jìn)去吧?!?/p>
皇帝見了她絲毫不驚,應(yīng)該早就從趙南鈺口中知道她還活著這件事了。
不過新皇對她幫阿云躲藏自己這件事,還有些記恨。
“宋姑娘去看看阿云吧,她很想念你?!?/p>
宋鸞覺得新皇的話陰陽怪氣,不過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那天阿云被顧宴抓回去的時候宋鸞就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她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可當(dāng)她真的看見阿云被關(guān)在一間金碧輝煌的宮殿,還是嚇了一跳。
她抱著腿縮在角落里,門打開光線鉆進(jìn)去還把她給嚇著了。
阿云抱緊了自己,似乎很怕別人進(jìn)來。
宋鸞很小聲的叫了一句她的名字。
阿云聽見她的聲音,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宋姑娘,是你?。 ?/p>
“是我,不過你怎么躲在角落里?!?/p>
“我怕他過來……”
每次李寒來,她都躲起來,可這么大點地方能躲到哪里去?回回都能被他揪出來,還要被他嘲笑一番。
“他沒打你吧?”宋鸞真怕渣皇帝渣起來對阿云動手。
“沒有,他從來不打我?!?/p>
李寒在她身上使的手段比動手要狠多了。
阿云“呀”的叫出聲,發(fā)現(xiàn)宋鸞的肚子好像是鼓起來了,她問:“你是有寶寶了嗎?”
“嗯嗯。”
阿云想起來她以前也是有過寶寶的。
哪怕不是她的孩子,阿云看著也覺得開心。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雙眸璀璨,“孩子出生后我能抱抱她嗎?”
“當(dāng)然可以。”
阿云笑瞇瞇,然后又說:“我還以為你不喜歡趙南鈺呢?!?/p>
一定是喜歡才愿意給他生孩子。
宋鸞怔住,隨即輕描淡寫的說:“是啊?!?/p>
阿云覺得奇怪,“不喜歡也愿意留在他身邊嗎?”
“生活安穩(wěn)平淡,他相貌又好,留下來也不吃虧。至于喜歡,太虛無縹緲了,我對他,沒法動心。”
李寒和趙南鈺站在屋外,默默地聽著,一字不落全進(jìn)了他們的耳朵里。
“趙大人原來是個小白臉,宋姑娘看中的不過是你的皮囊?!崩詈礋狒[不嫌事大,涼涼的說道。
趙南鈺面色冷清,反唇相譏:“可你的皮囊別人都看不中。?!?/p>
趙南鈺還覺得不夠,幽幽道:“我們都兩個孩子了,你呢?”
李寒的臉色驟然一變,“閉上你的臭嘴!”
趙南鈺不再多言,腦仁有些疼,盡管早就知道宋鸞對自己斷了情,可親耳聽見還是會不舒服。
不過請封的詔書已下,過不了多久,宋鸞便是他正大光明的夫人。
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