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我只是見你很累的樣子,不想讓你來回奔波?!?/p>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也是一笑,他的住所到我那里,如何稱得上奔波,他摸了摸我的臉,終于吐了實情:“我想再多看看你。”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他扶著我躺到了榻上,他還有許多事務要處理,我便躺在榻上看著他。
我想我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隱隱得我感覺唇上的溫度忽然有了些變化,不過只是一瞬,便又恢復,仿佛雪花落在了上面。
一個殺手應該保持隨時的警惕,那是我被訓練的五年養(yǎng)成的習慣,尤其還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然而那天我卻睡得很熟,以至于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阿顏睡在我的邊上的時候,我都不記得他何時上的床。
我們合蓋著一床被褥,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而我的頭則靠在他的胸口。
我挪開了他的手,翻身下床,穿起了外袍。我輕手輕腳,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只怕驚擾了他。
我回到屋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花媚睡在了我的床上。
阿顏果然有先見之明。
見我進屋,花媚也醒了過來,還未穿戴整齊,便沖到我近前,說了起來。
我還未開口詢問,她便已說了起來。
從她言語,我才知道,花媚要說的趣事,是遇到了一個男人。
她以往的東拉西扯的什么都說,可是自那天之后,她所有的話題都變成了那個男人。
她是因為一個任務認識了那個男人,喬裝了身份住在那人附近,他也幷不知道她離恨宮閣主的身份。那任務其實已經(jīng)完成,不過她卻遲遲不愿離去,依舊留在那里,門派里的事情,也交給了副手。
后來,花媚便極少到碧落山莊了。
不過,她偶爾還是會來找我,說說她的近況,問問我的主意,可是我又能有什么主意,只是看著她為他一句話而喜又為他一個不經(jīng)意而愁。
我想花媚一定是忘了曾經(jīng)答應過我,告訴我“愛到底是什么”,但是從她身上,我便明白了什么是愛,整個世界便只有了那一個人,這大概就是愛和喜歡的不同了吧。
我問她:“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你想要嫁的那個人?!?/p>
她點頭。
我說:“那你們有沒有做過?”
我說來坦然,她卻紅了臉;“這樣的事情他不主動,我一個女孩子哪里說得出口嘛,好丟臉的呀?!?/p>
從未見過她如此嬌羞的模樣,她平素分明大膽的很,雖是任務,可是與陌生男人床笫之歡,毫無愧色,怎得遇到真心喜愛之人,卻是這般扭捏。
“愛”這東西,當真神奇,叫人改變?nèi)绱恕?/p>
她忽喜忽憂,然后拳頭便緊緊握住:“不要緊,不要緊,姐姐會找個法子,把他給睡了的,然后嘛……哼,看它還逃得出姐姐的五指山,我定要讓他跪在地上,哭著喊著非我不娶,這男人我拿下了?!?/p>
她幷沒有跟我說她想了什么主意,只是興沖沖的離去了。我想她這次一走怕是不會再回來了,因為她偷偷告訴過我,她早厭倦江湖的生活,她只想做個相夫教子的平凡女人。
花媚的事情其實于我毫無關系,可是看著她臉上的喜悅,我心里忽而感覺舒暢的,那曾經(jīng)整日緊繃的神經(jīng)也微微放了下來。
我?guī)椭㈩伌蚶硭幉?,偶然隨他到附近的小鎮(zhèn)義診,幾乎不再練武,如同尋常女子。
可是就在那個時候,在我自己也忘了多久沒殺人的時候,阿顏忽然給了我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