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崎山淡淡的冷諷,“同學(xué)們,打情罵俏也請不要擋著路。”
斜后方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徐品羽迅速轉(zhuǎn)身。
看到沈佑白的瞬間,她睜著眼睛不敢眨,語言能力全無。
他仿佛沒看見她一樣,繞過他們,上樓梯。
她腦袋里蹦出周啟棠的聲音,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咯。
魏奕旬走下樓梯,站住腳,回頭疑惑的問,“不走嗎?”
徐品羽張了張嘴,連尖叫的力氣都失去了。
感覺像一廂情愿讓他嫖,他不放在心上也是應(yīng)該??尚炱酚鹩钟X得,怎么能連錢也不付。
雖然這個比喻很不恰當(dāng),但完美的表達(dá)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我不要再喜歡你了。
懷著這股沖動,徐品羽回家甩下書包,拉出她的書桌抽屜。打開一個上鎖的收納盒。
從里面拿出一枚紐扣,準(zhǔn)備讓它葬送垃圾桶。
握著紐扣,緊的幾乎要嵌進(jìn)她掌心。
最終,松開手。
算了,就減少三分之一的喜歡。
還是,四分之一好了。
徐品羽委屈著臉,憤憤的把紐扣扔回盒中。
半透明的扣子在一張唱片上,打了幾個顫。
那張唱片也是她的寶貝。封面拍攝手法老舊,十幾年前的風(fēng)格。
但上面的人,徐品羽無比熟悉。是她的媽媽,陳秋芽。
巧了,這時她的手機一震,收到媽媽的簡訊:小孩,快來。
來不及換衣服,徐品羽只脫了校服外套,穿上件開衫拿上鑰匙就出門去。
夜色已經(jīng)沉下來了,亮著燈光的花店中,陳秋芽身影煢煢。
徐品羽推門進(jìn)去,風(fēng)鈴叮叮當(dāng)當(dāng)。
陳秋芽放下一大束包裝好的鮮花,比劃說,今天送花的人漏送一份,挺重要的,是慶祝結(jié)婚紀(jì)念日。
徐品羽抱起花,“好,地址給我?!?/p>
趕著送花她攔了輛計程車,出門急沒帶多錢全付了車費,現(xiàn)在只能坐地鐵回去了。
但是沒想到,晚風(fēng)拂過樹梢,忽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她踩著水洼,用手擋著腦袋快步跑到了附近的便利店外。
便利店收銀員拿起一盒煙,在讀碼器下掃過,發(fā)出嘀聲響。
沈佑白收好錢夾,轉(zhuǎn)身,視線精準(zhǔn)的捕捉到一個人,頓了片刻。
徐品羽站在屋檐下,抬手抹掉臉上的水,抖了抖袖子。
聽見便利店自動門打開的聲音,她無意識的偏頭看去。
一邊是暗的坡路,一邊是白的燈光。
他的眼睛,卻格外清晰。
徐品羽怔愣了下,就僵直的轉(zhuǎn)回頭。
沈佑白居然沒走,站在她旁邊,點了一支煙,淡淡的霧氣騰起,又被潮濕的雨氣打落。
白灰的煙籠著他的眼眉,分辨不出神情。
她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低頭看著濕透的鞋尖。
然后,就只剩下雨聲。
積水不斷的流進(jìn)下水道。
她裙擺浸濕的地方顏色偏深,黏在大腿上。
順著腿形滑下的水跡。
沈佑白收回目光,煙抽完了。
他把煙盒放回外套口袋里,把雨傘往她手里一塞。
“我家在旁邊,你打傘回去吧。”
他說完,拉上外套后的帽子,踏著濕漉漉的地面,走了。
由始至終,沒看她一眼。
究竟是溫柔,還是疏離。
徐品羽昏了頭,三觀崩塌也無所謂,對她來說哪有區(qū)別。
她的視線,緩緩落到手中的雨傘上。
因為對他的喜歡,就像是織了張網(wǎng)。
有了基礎(chǔ),他隨意動作,在她心里,便成了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