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沈紀年拍了拍盛夏的頭,帶著無奈的笑意,“不用管我,我沒那么脆弱。”
外面雷聲陣陣。
雨聲沒有停歇過。
童言和喬坤打起來了,童言提膝上踹,喬坤架臂隔擋,一個主攻,一個只閃避。喬坤大概不想動手,他有著男人根深蒂固的、不和女人動手的觀念,眉頭鎖得很死,雙眼冒火,沉著聲音吼童言,“你冷靜一點兒。”
“冷靜個屁!”童言步步緊逼,她比盛夏身手要好,從小在武館混大的,跟著童師傅學過好多年,練的最多的是拳擊這種硬派的武術。普通人跟她對上手,招式都出不去。
以前有人起哄讓喬坤和童言打一架,倆人動過一次手,不過那時候倆人正熱戀,誰也沒用盡全力,童言擋了他幾招,就停手不打了。跟打情罵俏沒兩樣。
盛夏當時也在邊兒上,看得出來,童言連三分力都沒使,喬坤是力量派的,打架就是狠,童言不,她靠速度,打快拳的時候,很少有人能接得住。
所以童言對上喬堃盛夏一點兒也不擔心,就算她真的打不過,喬堃也討不到什么好。
喬坤那邊的人顯然有點兒惱,程斌在那兒安撫,但是沒安撫成功,幾個人要沖過去拉架,童言帶過來的幾個人擋在前面,“媽的,今兒誰也別插手! ”
“有病吧!我們坤哥什么時候打過女人,打贏打輸了都沒臉的事,有意思嗎?”
“嗤,打個架也這么矯情,先看看能不能打得過吧!”
兩邊人推搡的時候也動起了手。
……
盛夏勾了下沈紀年的脖子,用額頭碰了他一下,抿唇說了句,“對不起。”她沒想到在這兒會遇見喬坤和溫珠,這架非打不可,不管是對童言還是對盛夏來說。只是雖然這場面她遇見得太多了,但把他拉下水讓她很心疼,也很愧疚。
“我是你男朋友。”沈紀年沖她搖了搖頭,提醒她。
他把外套脫了扔在架子上,身上剩一件黑色的t恤,下頭是淺色牛仔褲,白色板鞋。
動起手來不是很方便,但也不是很影響。
他甚至把手腕上的表給摘了,擱在外套旁邊。
再回身的時候,溫珠過來,正卡著盛夏的脖子把她往后面的墻上推。
跟第一次倆人打架的時候盛夏的動作一模一樣,只是盛夏那會兒眼里都是細碎而鋒利的冷芒,動作干脆,目的明確,就是要讓她沒有還手之力。
人在瀕臨窒息的時候會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而恐懼會摧毀一個人的意志。
盛夏做事很干脆,不喜歡拖泥帶水,能一招解決,不會拖到第二招。
但此時溫珠的動作更像是一種報復,一種模仿和拙劣的表演。
不能給盛夏任何心理或者生理的打擊。
盛夏退了幾步后,手臂上抬快速擊打溫珠的小臂,在她吃痛動作停頓的片刻發(fā)力回擊,扣著她的腰推著她把往旁邊的臺球桌上撞。
溫珠有點兒慌,盛夏就像是一只幼小的獸,有時候她的眼神能嚇到她膽顫,但更多的時候她告訴自己只是錯覺,一頭敏捷的獵豹在幼小的時候也會缺乏經(jīng)驗而顯得弱小和笨拙。
沒有足夠的力量和速度的獵豹,并不足為懼。
溫珠有時候也會想起開學第一天的時候,盛夏給她的震撼是很大的,但冷靜下來的時候,她又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巧合,她輸在沒有防備。
但現(xiàn)在,這一刻,她清晰地感覺到同樣的恐懼,那種對危險的恐懼和近乎本能的害怕。
她沒有盛夏冷靜,沒有她夠膽,也沒有她狠,所以她害怕了。
這一秒,其實她已經(jīng)輸了。
很多時候打架靠的不是技巧和力量,是意志,誰先慫誰就先輸。
沈紀年一直知道,盛夏是個什么樣的人。因為了解,所以心疼。顧不上去責備她什么,只是單純地會覺得心疼。
他其實很討厭暴力,拳頭和拳頭的對撞,更像是一種野蠻的發(fā)泄。
人雖然脫離了動物的形態(tài),但偶爾還是會保留一種動物的本能。
狂躁,和暴戾。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對盛夏有印像是五歲的時候。
那一年他剛剛好有清晰的回憶,大概是因為早熟,記事較早。
對她印象最深的是年夜飯的那晚,那一年奶奶去了廈門照顧生產(chǎn)的姑姑,爸媽帶她回去的時候,家里只有爺爺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