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番外二 江深/江承
一前一后兩輛車的時速都到了一百二,甩了個尾停在了一個山坡下面,激起了一片塵沙。
昌城向著西北行車兩個小時,明明沒出地界卻已經(jīng)是荒無人煙。
江深解了安全帶,下來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朱砂抓住了江深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p>
“你去有什么用?!苯畲藭r遠(yuǎn)比朱砂鎮(zhèn)定,他強行解開了朱砂的安全帶抱下來,朱砂在掙扎著,他按住了她,江承已經(jīng)從車上下來,打開了副駕的門,江深直接把朱砂塞了進(jìn)去。
朱砂一直在掙扎,“你放開我?!?/p>
江深把朱砂按到座位上,他的語氣和動作貌似是平靜的,“孫偉這個人我很了解,懦弱又無能,他想殺我怎么都?xì)⒘?,他就是下不去手才抓了想想和天天,他兒子跟想想一樣大,只要我上去,遂了他的愿,他不會傷害他們?!?/p>
朱砂似乎想說什么。
“你是不是要說為什么我不能送上門被他殺了反而連累想想和天天?朱砂,我是天天的爸爸,我也看著想想長大,我舍棄自己的命也會讓他們回來,你就在這里等著。”江深也十分痛恨自己,他寧可孫偉直接沖他來。
“不是連累孩子,只是你為什么當(dāng)初不把他趕盡殺絕?!敝焐伴_了口。
江深忽然笑了一下,朱砂遠(yuǎn)比他狠戾,卻也比他想的柔情。
他們終究在一起這么多年。
江深抬起頭,眼睛里滿是血絲,他面對著江承,“看好她,孩子下來就讓警察上去?!?/p>
“你自己注意安全。”江承無法再說更多。
“如果有什么岔子,照顧好他們?!苯畹恼Z氣已經(jīng)像是訣別。
事到臨頭,他只能把一切托付給江承。
江承對于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不希望是以江深之死作為告終,“帶想想和天天回來。”
江深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向著山頂而去。
山頂只有一間屋子,四處空曠,背山貼路,可防守可逃逸,是一處綁架的好場所。
江深把車停在開闊的地方,用車尾對著窗戶,打開了后備箱,是滿滿的紙幣。
江深對著屋子的窗戶轉(zhuǎn)了一圈,示意自己身上沒有武器,然后靠近了大門。
“孫偉,咱倆的事情不要禍及孩子,你有什么事沖我來。”
里面的人聲音嘶啞,“江董知道自己危險,保鏢從不離身,那就不要怪我向孩子下手。”
江深小心地靠近了門口,屋內(nèi)的景象讓他咬緊了牙關(guān),想想緊緊的抱著天天坐在中間的椅子上,背后隱在黑暗里的男人拿著刀抵在想想的脖子上。
想想的神情木然,死死地?fù)е鴳牙锏牡艿埽诳吹浇畹囊粍x那,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江深對想想擺了個安撫的手勢。
他對孫偉說,“我過來了,一個人,錢在后備箱里,你從窗戶里應(yīng)該能看見,現(xiàn)在把孩子放了?!?/p>
屋子的中間梁上吊著一根繩子,下面還擺著一個凳子。
“江深。”男人的聲音嘶啞難聽,“你現(xiàn)在走進(jìn)來,自己站上去,把凳子踢了,我就放了這兩個小兔崽子?!?/p>
朱砂看著前面的道路,面上是平靜的,眼睛里卻是一片死寂。
她第一次感覺是這樣的無力,自己面對任何事情都可以抗,可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她卻什么也做不了。
這件事情誰也怪不了,不是江深母親帶著想想和天天出門照顧的不經(jīng)心,也不是江深沒有斬草除根留下的禍患。
這種無謂的怨懟都沒有用,她只是想要她的孩子。
他們還那么小。
“如果想想和天天有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敝焐昂鋈辉诮械碾娫掗g隙中開了口。
江承來回聯(lián)系著警方,確定了最后的地點。
還有周昱時,想想出事的事情他們不能瞞著周昱時,朱砂已經(jīng)半崩潰了,江承緊咬牙關(guān)挺著去協(xié)調(diào),周昱時聲音的冷靜掩不住他的顫抖。
“江深已經(jīng)去交換孩子了?!苯懈嬖V了周昱時。
周昱時眼前是一片血紅,他深呼吸了一下,“我現(xiàn)在過去?!?/p>
江承掛了電話,轉(zhuǎn)眼看見朱砂手中把玩著一把小刀,他一把搶了過來,刀在手心里劃出了一道血口子,“朱砂?!彼恼Z氣里有隱匿的暴怒。
朱砂掃視過江承,“我是說如果?!?/p>
“他們不會有事,江深會帶她們回來?!?/p>
朱砂細(xì)細(xì)的看著江承,“你很冷靜,我不行。”
“冷靜?”江承冷笑,事實上他也快瘋了,“朱砂,那是我兒子,那是想想,他要是沖我來我現(xiàn)在也上去。”
可他不能,他不能承受一點激怒對方導(dǎo)致孩子受傷的風(fēng)險,這不是逞孤膽英雄的時候。
事實上天天到底是誰的兒子,還是一個謎團(tuán)。
除了姓氏可以確定之外,江天天的生物學(xué)父親到底是誰并不明確。
可他和江深都沒有去測,不想測。
江天天的到來是個意外,也是一個驚喜。
他們深知,只會有江天天一個了。
這就夠了,上一輩的恩怨不要延續(xù)到第三代去,有一個孩子就夠了,所有的一切,江氏、承衍全都會是江天天的。
還有想想。
沒有人不愛想想,想想這么些年一直跟著朱砂兩地往返,他們是真真切切地看著想想長大的,他和江深為了想想對于周昱時的嫉妒,甚至不能以江天天的出生而告終。
想想始終是想想。
可是想想和天天,現(xiàn)在都落在了別人的手里。
朱砂作為一個母親充斥了無助的瘋狂,而江深孤身去飼虎,他除了含血鎮(zhèn)定下來,又能怎么辦。
朱砂轉(zhuǎn)過頭看著前面抱住了手臂,“抱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