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今天回家,問了姐姐的情況,也沒和我多說幾句話。他就問我考沒考上一本,還有……”
考了那么高的分,父親一點也不開心。 一句恭喜也沒有。
她那么努力。父親也沒有為她感到驕傲。
就好像……她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可她是他的親女兒啊。哪怕分開了十幾年,哪怕他工作再忙,也該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吧?
“言言,你已經(jīng)十八歲了,不要總是哭。”
寧言也不想哭,譚柘這么一說她更委屈了。
他拿出紙巾,俯下身給她擦眼淚:“首先,世界上那么多人,不在乎,是很正常的。哪怕他是你的父母兄弟。其次……”
譚柘與她視線齊平:“你一哭,我心疼?!?/p>
寧言吸了吸鼻子,腦子里呆呆地,還被譚柘這句哪怕是父母也不一定在乎自己震的回不過神。
一點也不講道理。
可這很正常。
但是他心疼。
寧言噙著淚問:“可如果這樣的話……”
“嗯,我也有很多不在乎的人。”譚柘的聲音融在夜空里,淡如云靄,飄遠得幾乎握不住。
他說:“但是呢,言言,你不是別人,我最在乎你?!?/p>
腦袋一沉。那枚閃亮的公主小皇冠被戴在腦袋上,寧言聽見自己心跳如雷,分明想笑,眼淚又往外冒。
霎時間光彩斑斕,伴隨著人們的歡呼聲,噴泉緩緩涌起。
她看見譚柘還在說什么,她聽不清。
寧言也說了三個字,反正,他也聽不清。
十一點整,譚柘送寧言回家。他好像還有工作要忙,只送到電梯就沒有再往上走了。
“今晚好好睡覺?!弊T柘囑咐他:“明天八點我來接你,去買些大學要用的東西,要是沒精神可饒不了你?!?/p>
寧言乖乖聽話。半夜,她起夜時發(fā)現(xiàn)母親沒睡,許儀嫻說是心慌,右眼一直跳。
許儀嫻給寧曼打了電話,沒接,給寧爍打電話,也沒接。
這兩個都是不著家的主。
“寧言,你去睡吧。”許儀嫻見寧言給她倒水,越看越窩心,“早點睡。”
……
譚柘走得很急。
他沒有回家,往醫(yī)院開時,看見一個事故高發(fā)的路口拉了警戒線。
急救室外,只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在哭。她在不停地打電話給娘家籌錢。
“這卡里是三十萬,再加上你們自己的醫(yī)保,絕對夠用?!?/p>
那女人喜出望外,正要感謝,譚柘冷聲拒絕。
“我有條件的?!彼统鲆环莺贤骸拔乙獙帬q對這件事閉口不提,更不許他讓他的老婆和兩個女兒發(fā)現(xiàn)?!?/p>
女人不知所措,眼神戒備地往后躲。
“我勸你簽?!?/p>
譚柘抱臂,壓迫感極重:“寧爍的錢很多都在他老婆手里。你現(xiàn)在籌不到錢,你和寧爍的兒子沒法好好治療,落個終身癱瘓,寧爍更不可能為了你和他原配離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