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一葉更隨飛雪遠(yuǎn),梨花淡入已無真
北陸大帳內(nèi)歌舞升平,觥籌交錯,阿蘇勒抱著珈兒坐在席上接受所有人對小公主的祝福,他一杯接一杯地和人敬酒,毫不掩飾對這個女兒的驕傲和喜愛。
鐸蘭在一片意味不明的注視下從容自得地應(yīng)付著在場的貴族們,還不忘逗逗漂亮的小珈兒,抱一抱,親一親,顯示出當(dāng)哥哥的對妹妹的寵愛。
然而當(dāng)阿蘇勒頭一回抱著阿依努爾出現(xiàn)在鐸蘭面前時,他神色閃動勉強掩飾了自己心里的怒意。原來阿爸這些年說是休養(yǎng)生息不問朝政,卻是背著自己又去和那美人兒偷會了,生了女兒后還正大光明的帶回來。他倒是不計較阿蘇勒遲遲沒有傳位,只是惱阿爸明知自己對柳真真有意思卻要阻攔他,還為了打消他的念頭帶來了兩人的女兒。
鐸蘭單手支著下巴斜躺在床上看懷里的妹妹,瓷娃娃一樣的小美人,不畏生卻也不愛搭理人,他用手指摸摸珈兒嫩嫩的小臉蛋,任她伸出小手抓住那根手指,不管怎么說,她到底還是自己妹妹。
回到這正式的宴席上,因為阿蘇勒沒有提及小公主的生母,眾人也心照不宣的沒有多嘴,不過心里都在各自猜測著,一些別有意味的眼神也不住在鐸蘭身上掃來掃去。鐸蘭的一雙兒女雖然也出席了晚宴,由嬤嬤們帶著,但是珈麗卻始終沒有再出現(xiàn)在人們視線里過。
眾人只敢在心里猜測卻不直言,很多人都認(rèn)為阿依努爾是阿蘇勒和珈麗的女兒,因為那位閼氏過世后,能在大君帳里過夜的也只有珈麗一人,即便后來成為了鐸蘭的愛妃生下一對兒女,卻因為她的過去,始終未能成為名正言順的閼氏。反正只要鐸蘭不介意,這樣公媳間的亂倫也不會對皇室有任何影響,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了。鐸蘭當(dāng)然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不過絲毫不在意,神色自若的抱著小妹妹逗弄著,直到老合薩進(jìn)來,整個冊封儀式進(jìn)入最后一步,驗明正身。
盡管是如走過場一樣的儀式,但依然規(guī)矩繁瑣,頗為講究,當(dāng)眾滴血驗親后,還要去內(nèi)室里查看胎兒身上的圖騰。阿蘇勒允許了鐸蘭一同進(jìn)去,這或許才是他希望再有一個孩子的最大緣由。阿蘇勒哄著因為驗血,被刺破手指而大哭的珈兒,憐愛地吻著寶貝女兒的小臉,把那受傷的指兒含在自己嘴里,那神情好似在他心頭抽了血一般。等珈兒稍微安靜些了,才解開襁褓,讓合薩查看胎體。鐸蘭看到妹妹胸口那熟悉的花紋時,臉色就變了,北陸皇室巫醫(yī)的秘藥自然有其神秘之處,但凡是被描繪過圖騰的女子,和大君生下的孩子身上都會留有跟母體一樣的印記,不論生育多少個都不會改變,哪怕女子身上紋案被洗凈也沒有用處。
東陸的女子原本就比北陸的要顯得柔弱嬌嫩,生于皇室長在深閨的柳真真更受悉心養(yǎng)護(hù),外人很少能猜到她的真實年紀(jì),所以鐸蘭見到柳真真時很難相信這個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是自己的阿媽,一個生育了四個孩子的婦人,但是那種熟悉之感又很難解釋,加上他那夜窺視到柳真真身上并無皇室圖騰,頂多是阿媽的血親而已,這才尋了機(jī)會大膽染指。而阿蘇勒也苦于口說無憑,不得不把柳真真及早送了回去。
如今鐸蘭胸腹部的淺色紋案,在他成年后,已被體毛覆蓋。不過合薩在他的驗身禮上謄畫下過那副圖騰,兄妹兩人身體上的紋案并沒有柳真真的那般完整,但不難找住吻合之處,大合薩十分肯定的表示兩人是嫡親的兄妹,卻并未對那位已故閼氏的死而復(fù)生感到驚訝。只是無奈這位大君作風(fēng)豪放,先皇們多數(shù)驍勇善戰(zhàn)但是畫圖騰這個事都不太在行,往往都只是拿著圖騰畫稿,在閼氏們的手臂胸口繪上最簡單也最標(biāo)志性的一個圖案便是了。而這位大君卻大放血后,把整個圖騰都繪到了閼氏的身子上,倒是苦了如今眼神不濟(jì)的合薩用硫磺紙附在胎兒身上一點點描畫。
然而讓大合薩略顯不自在的卻是他發(fā)現(xiàn)不同于鐸蘭殿下只是胸腹出的圖案,那淡淡的圖騰還有一處是在小公主的私處并深深蔓延進(jìn)去,不難想像大君當(dāng)年給閼氏繪制圖騰是何等香艷的模樣。阿蘇勒也覺察到了,于是示意合薩只要這顯眼處的圖案就可以了,合薩松了口氣,告辭后去外面候著。他小心把女兒重新包裹好抱進(jìn)懷里,而一旁神色不服卻不得不低頭的鐸蘭終于接受了柳真真是他生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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