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朝云淡淡瞥了一眼助理,交待了幾句,小助理連連點頭,依照她的吩咐,離開了。
這邊安靜,沒什么人。
蘇淺定了定心神,終于下定決心跟她打招呼,“您好?!?/p>
汪朝云應(yīng)了聲。
抬手將唇膏遞過去,聲音很輕,少了幾分慣有的傲慢,“裙子很漂亮,很趁你?!?/p>
蘇淺:“?”
見人家遞過唇膏,蘇淺也不好拒絕,默默接了過來。
汪朝云沒多說,越過她,蘇淺緊緊攥著唇膏,心頭狂跳,等汪朝云走遠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稍微平靜下來。
拿捏不準(zhǔn)汪朝云的意圖,索性就不再多想。
深呼吸一口氣,蘇淺重新回了宴會廳。
……
直到舞會開始,也沒等到陸焰,反而瞧見了汪紫曦。
不得不說,他們這一大家子基因賊好,都是俊男美女,蘇淺胡思亂想間,汪紫曦已經(jīng)端了兩杯紅酒過來。
“蘇蘇對吧?”
汪紫曦很是自來熟地叫了她的昵稱,笑容跟她這個人一樣明媚。
遞來一杯紅酒,汪紫曦笑著說,“會喝酒么?”
蘇淺不好意思地?fù)u頭。
汪紫曦也不為難,伸手召喚了侍者,要了杯果汁給她,體貼地問,“橙汁可以嗎?”
“謝謝。”
“坐啊?!蓖糇详貨_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落座。
蘇淺也不矯情,道了謝,依言落座。
“焰焰被老爺子叫著問話呢,怕你一個人在這里孤單,特意讓我過來?!?/p>
蘇淺忙說,“麻煩您了?!?/p>
“不必拘謹(jǐn)?!蓖糇详匦?,“以后沒準(zhǔn)就是一家人了?!彼庥兴?。
蘇淺:“……”
生平最怕跟人交際,也不知道該跟人說些什么,蘇淺安安靜靜地喝著果汁,她不說話,汪紫曦也沒開口,只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
這種眼神沒由來地讓蘇淺想起上回在餐廳里,這位美女也是用類似的眼神,蘇淺被她看的頭發(fā)發(fā)麻,正在這時,有人過來跟汪紫曦說了幾句。
汪紫曦應(yīng)了聲,旋即看向蘇淺,“蘇蘇,跟我來一下。”
“?”
“老爺子想見你。”
蘇淺聞言,差點被果汁嗆到,來之前即便做了心理建設(shè),事到臨頭,依舊心底發(fā)虛。
不過,該面對的早晚要面對,她所經(jīng)受的沒什么,而陸焰大約要比她壓力大的多。
想到陸焰,蘇淺莫名鼓起了勇氣。
……
汪老爺子的房間在二樓靠近角落的位置,蘇淺跟著汪紫曦,一路行來內(nèi)心忐忑不安。
到地方,有人前來應(yīng)門,蘇淺瞄了一眼,應(yīng)門者約莫五十上下,聽他跟汪紫曦的交談里,蘇淺了解到,這人興許是汪老爺子的管家。
“那就這樣,蘇蘇你自己進去吧。”
汪紫曦推了她一把。
蘇淺一臉懵逼,汪紫曦瞧她這副模樣,笑著安慰她,“別擔(dān)心,老爺子人最好了。而且,最疼焰焰?!?/p>
話雖如此,說不緊張是假的。
進了門,蘇淺一眼就瞧見了陸焰,他正在下棋,因為專注,沒留意到她,單手撐著臉頰,黑漆漆的眼睛盯著棋盤,像是在思考。
蘇淺探頭看了一眼棋盤,像是國際象棋。
象棋她會一點,小時候爸爸偶爾心情好,會教她,帶著她玩幾把。
國際象棋倒是沒玩過。
蘇淺經(jīng)由管家的指引,跟著他。
視線從陸焰身上轉(zhuǎn)移到對面的老人,老人穿著月白色唐裝,真絲質(zhì)地,面容安詳,聽說這位大佬很少在媒體面前露面,尤其是退居二線后,更是鮮少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
然而以朝陽科技集團的知名度,即便早就退隱,這位大佬依舊是商界的泰山北斗。
蘇淺偷偷瞄了一眼,都說這位大佬手腕強硬冷血,年輕時兼并別的公司時,毫不心慈手軟。
可這么一瞧,這位老人家慈眉善目,完全沒辦法跟那位鐵血霸主聯(lián)系在一起。
離得近了,蘇淺聽到陸焰清冷的聲音,“將軍。”
“兔崽子,放點水會死嗎?一點不知道尊老愛幼?!崩先思宜Y嚢銓⑵遄右粊G,嘟囔著,“不玩了不玩了。沒勁兒?!?/p>
“我不放水,您十分鐘前就game over了。”陸焰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棋子,不緊不慢地回他。
汪老爺子委屈巴巴地扁扁嘴,被氣笑了,沒好氣地吐槽他,“真不可愛?!?/p>
蘇淺一頭黑線:“……”
看老人家被他噎得半死,蘇淺竟然莫名地被安慰到了。
原來……
他不只是對自己傲慢,自個兒家人也不放過。
管家等他們忙完,這才笑著提醒:“汪老,蘇小姐到了?!?/p>
陸焰聞言,錯愕地回頭,瞧見蘇淺時,黑漆漆的眼睛不自覺放柔,眉目含笑地沖她彎了彎眼睛。
蘇淺沒好意思當(dāng)著長輩的面跟他眉目傳情,不自在地別過臉,回避著他直勾勾的眼神。
見她不理會自己,陸焰濃黑的眉微蹙,隨手丟下棋子,也不管場合合不合適,他懶洋洋地往沙發(fā)上一靠,朝蘇淺勾勾手指,歪頭一笑,“過來?!?/p>